身后发抖,我伸手想碰碰他肉乎乎的脸蛋。
孩子突然尖叫着后退:“妖怪!
吃小孩的妖怪!”
“成儿,她不是妖怪,她是你娘亲。”
子贺努力将成儿往我面前推。
我拽断孩子颈间玉佩砸在地上,飞溅的玉屑划破孩子指尖:“看清楚,你娘亲的玉佩早烧成灰了。”
孩子委屈巴巴地看了我一眼,哭着跑开了。
“明日运粮队过黑风峡。”
子贺将虎头帽给我,转身时佩剑撞响帐帘。
我强迫自己不许让眼泪落下,“子贺,求你,护成儿余生周全!”
20.我站在城墙上,湖蓝色裙裾被烈风卷成破碎的蝶。
周如彦的手还攥在我腕间,他指尖残留着方才替我拭泪的温度,可我的锁骨下方还印着他发狠时留下的齿痕。
我早该想到了,能见到成儿,是他最后的试探。
那件湖蓝色襦裙被扔在我面前时,我忽然想起侯府的海棠花簌簌落在琴弦上的那个午后。
林先生作诗,子贺习字,我为他们抚琴。
周如彦莫名冲出月洞门,别别扭扭地打断我抚琴,“夫人既琴技高超,以后便身穿湖蓝色衣裙随我赴宴。”
作为常连军的主帅,他用剑尖挑着我的衣带:“抚完这曲《长相思》,我放赤峰军残部过苍梧江。”
琴弦割破指尖时我忽然笑了。
鲜血在裙摆绽开红梅,我写下“誓死不叛赤峰军”。
最后一字落笔,他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他发疯般把我按在琴案上时,焦尾琴的七根弦齐齐崩断,就像我们之间最后那点情分。
冰凉的绸缎裹住身体时,我忽然发现衣襟处有他亲手修补的针脚。
原来那些年我最该剪地一件湖蓝色旧衣,却偏偏忘了剪。
所以,那天竟是穿了湖蓝色!
此刻城墙下是赤峰军的玄色旌旗,而周如彦剑锋正抵住我喉管。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后颈:“现在退兵,你还是侯府主母。”
我望着赤峰军黑压压的箭阵,忽然想起林深咽气前说的“烧透乱世”。
子贺的白羽箭如约正破空而出:“侯府主母生前一恨抚琴,二恨湖蓝色——”我拉过利刃,猛然划破自己眼睑,“三恨这双眸子有眼无珠!”
坠下城墙时,我终于摆脱了最为厌恶的湖蓝色衣裙。
碎骨混着血沫砸进雪地那刻,我下了最后一道军令:“赤峰军听令!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