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呼吸机显示气道压力升高。
她冲进监护室的速度比当年逃离婚礼现场更快,无菌手套在狂奔途中被门框勾破。
“支气管痉挛!”
值班医生吼着准备气管切开包。
林晓静已经爬上病床,双腿夹住顾明辉震颤的身体,双手扣在他剑突下方:“潮气量不足400ml,准备β2受体激动剂雾化!”
顾明辉的眼睑在肌松剂作用下微微颤动。
林晓静俯身做人工呼吸时,尝到他唇间残留的肝素钠味道——和十八岁初吻时偷喝的果酒一样苦涩。
呼吸面罩蒙上白雾的瞬间,监护仪心律突然转为窦性。
晨光穿透防辐射窗帘时,林晓静正在处理导尿管。
顾明辉的右手突然抓住她腕骨,留置针在挣扎中回血。
“别怕……”她按住他胸前的电极片,“是医院。”
这个安抚产妇的语调,此刻却让自己眼眶发酸。
住院部天台的风卷着樱花花瓣。
苏雯递来罐装咖啡时,剖宫产伤口让她弯腰的姿势像折断的鹤。
“家轩被治安拘留了……”她摩挲着易拉罐拉环,“王建军告他故意伤害。”
林晓静望着楼下急救车闪烁的顶灯,突然笑出声。
昨夜在警局做笔录时,王建军指着X光片上的肋骨裂缝叫嚣:“我要这对狗男女牢底坐穿!”
而警察调出的监控里,分明是他先扑向顾明辉。
“产科病房缺个护工。”
苏雯突然说,“月薪六千,包食宿。”
樱花落在她发间,像未擦净的血痂。
林晓静想起三天前在污物间看到的妊娠试验阳性报告——属于苏雯的,藏在染血纱布下的秘密。
更衣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
林晓静盯着储物柜里顾明辉的白大褂,内袋露出半张泛黄的护理资格证准考证——照片上的她扎着马尾,背景是医学院老槐树。
准考证背面是褪色的钢笔字:“我等你”。
住院药房飘来煎药苦香。
林晓静端着安神汤推开病房门时,顾明辉正用缠着纱布的手描摹心电图。
晨光在他银发上镀出金边,监护仪规律嘀嗒声中,他突然开口:“2007年9月15日,你缺考护理资格证。”
药碗在托盘上撞出清脆声响。
林晓静看着褐色药汁在碗沿晃出涟漪,那天她被锁在婚房,听着考场方向的铃声撕心裂肺。
王建军把准考证塞进煤气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