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火苗蹿得比婚礼蜡烛还高。
“今年考试在六月。”
顾明辉从枕头下抽出报名表,钢笔字填满了所有空白,“实践考场安排在医学院。”
他指尖抚过准考证编号后四位——0723,是他们初吻的日期。
消防通道的应急灯突然亮起。
林晓静转身撞见王建军阴鸷的脸,石膏固定着的右臂像扭曲的枯枝。
“臭婊子……”他挥起完好的左手,警用辣椒水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林晓静后仰躲闪的瞬间,医用推车撞向王建军打着石膏的右臂。
惨叫声中,她摸到推车下层的手术剪。
王建军扑来时,她想起护理课上顾明辉演示的防身术:“遇到袭击就攻击颈动脉窦。”
剪刀尖端离颈侧还有两厘米时,保安的橡胶棍已砸在王建军肩胛骨。
林晓静在混乱中看见顾明辉踉跄着扶门框,心电监护的导联线拖在地上像条银蛇。
他胸前纱布渗出的血渍,正慢慢晕染成樱花形状。
警车顶灯将走廊染成红蓝两色。
林晓静做笔录时一直握着顾明辉的听诊器,金属听头贴着手心,仿佛能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
年轻警察询问是否起诉时,顾明辉突然咳嗽:“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需要哪些材料?”
月光漫过病床时,林晓静在陪护椅上描摹解剖图谱。
顾明辉的指尖突然触到她耳后,那里有道淡白的疤痕——王建军用婚戒划伤的。
“当时为什么不逃?”
他的呼吸喷在纱布边缘,带着止痛泵的芬太尼气息。
林晓静笔尖停在心脏解剖图上:“他说要烧了我家祖坟。”
月光在室颤波形上跳跃,她终于说出那个雪夜: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求她别让王家断了香火。
顾明辉的监护仪突然报警。
林晓静扑到床边时,发现是他自己扯掉了血氧探头。
“抱我。”
他沙哑的嗓音混着心电杂音,“像十八岁地震演习那样。”
林晓静僵硬地俯身,听见他胸腔里金属瓣膜的开合声——这是她不知道的故事。
晨光中的住院部花园泛起青草香。
林晓静推着轮椅走过樱花道时,顾明辉突然握住她手腕。
晨露从枝头坠落,正巧砸在他手背的陈旧针孔上——那是常年给先心病患儿做穿刺留下的勋章。
“其实我结扎了。”
他的声音混着鸟鸣,“妻子因妊高症去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