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血肉 —— 而是由数百枚微型齿轮咬合而成的金属脊柱。
造船厂内部是巨型人偶流水线。
流水线尽头，姐姐的躯壳躺在透明操作台上，胸腔被切开，露出正在安装的发条心脏。
机械臂将晶石嵌入她后颈时，林夕突然读懂雾夫人嘴角的冷笑 —— 那枚紫色晶石里封存的，正是她九岁那年拽着母亲衣角哭泣的记忆。
“你以为她真想要完美舞姿？”
雾夫人弹开怀表，表盘里蜷缩着母亲缩小的人偶，“二十年前你母亲就躺在这里，用全部记忆换你活命。
现在轮到你了，小修复师。”
熔炉火光突然大盛。
林夕看到无数玻璃罐在阴影里闪烁，每个罐中都漂浮着人偶头颅 —— 母亲的脸正在某个罐子里对她微笑。
眩晕中摸到腰间工具袋，那枚生锈的青铜齿轮突然发烫，仿佛在呼应雾钟塔传来的诡异共鸣。
林夕攥着青铜齿轮冲进工厂时，流水线正发出垂死般的轰鸣。
数百具半成品人偶在传送带上抽搐，她们的金属指节刮擦着铁皮，奏出母亲生前最爱的《月光曲》。
雾夫人的孔雀毛斗篷在蒸汽中翻卷，她脖颈的齿轮咬合处渗出黑色机油：“多美妙的场景！
人类自愿剥离痛苦记忆，成为永恒的艺术品。”
姐姐的躯壳突然坐直，发条驱动的声带发出断续音节：“夕... 找... 怀表...” 她拆下自己的右手食指，露出藏在中指骨里的黄铜钥匙。
林夕想起七岁那年，姐姐也是这样掰开螃蟹钳，把最肥美的蟹腿肉塞进她嘴里。
“真是姐妹情深。”
雾夫人挥动镶嵌钟表零件的权杖，整座工厂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
林夕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童年记忆如失控的放映机闪现 —— 溺水的姐姐将她推上岸，自己却被暗流卷走。
原来她典当的不仅是舞蹈记忆，还有那段濒死的恐惧。
当青铜齿轮嵌入控制台的瞬间，所有改造人偶的眼眶迸发绿光。
她们挣脱固定带跳起诡异的圆舞曲，机械足尖踏碎玻璃颅骨，那些被封印的痛苦记忆化作蓝雾喷涌而出。
林夕看到二十年前的母亲：她抱着高烧的林夕在雨夜狂奔，医用怀表在她染血的围裙里嘀嗒作响。
临终前她把怀表塞给姐姐：“等小夕长大... 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