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其实可以申请住院期间远程…不必。”
我在协议末尾按下手印,“下周庭审,我爬也会爬过去。”
手机在此时震动,特别关注推送了妹妹的新视频。
画面里妈妈正在ICU窗前抹泪,配文是:抗癌少女的守护天使。
而视频左下角,我正蜷缩在走廊塑料椅上吸氧的身影,被打上了“医闹亲戚”的卡通贴纸。
5. 衣柜里的妊娠报告搬家工人抬走最后一个纸箱时,我在衣柜夹层摸到了铁盒。
当年没看清的那行小字,此刻在夕阳下纤毫毕现:胎儿21三体高风险,建议终止妊娠。
报告日期是2007年4月,妹妹的出生年份。
手机相册自动跳出“往年今日”,妈妈的朋友圈照片铺满屏幕:2007年5月1日:晴晴满月!
菩萨保佑我的小福星2007年5月3日:在儿童医院做全面检查,宝贝一定要健健康康2007年5月5日:医生说可能是误诊,信女愿吃素三年换女儿平安铁盒突然变得滚烫。
原来我视若珍宝的存款凭证下,一直压着妹妹的“生死判决书”。
窗外的玉兰树又在落花,这次飘进来的是当年妈妈撕碎的缴费单——她选择了相信误诊,就像现在相信直播间的家人会众筹手术费。
6. 律所窗外的暴雨王律师推开档案室的百叶窗时,暴雨正冲刷着玻璃幕墙。
“这些证据足够申请诉前财产保全。”
她敲了敲妹妹的抖音消费记录,“不过你确定要冻结你妈的账户?”
监控视频在投影仪上循环播放:妈妈用左手给妹妹戴项链,右手在ATM机上输入密码;直播间截图里,妹妹的“抗癌日记”背景露出私立医院的VIP病房价目表;家族群的语音转文字中,二姨反复提到“你妈把老房子抵押了”。
我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妈妈耳后的红斑上。
那个曾经让我确信是胎记的印记,此刻在4K分辨率下显出规则的网格纹路——像是长期贴假皮肤留下的压痕。
“方小姐?”
“继续推进。”
我把妊娠报告塞进档案袋,“下周开庭前,我要拿到所有银行流水。”
雷声碾过城市天际线时,医院来电显示在手机屏上跳动。
妹妹的主治医师声音沙哑:“方小姐,您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