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辰。
井底突然传来指甲刮擦井壁的声音,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有人在井下痛苦地挣扎。
“姐姐在这呢。”
井底传来苏卿月的声音,那声音幽幽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苏婉卿瞳孔中晃动的倒影里,浮现出无数重叠的面容:十八岁的自己,穿着血嫁衣,银簪贯穿咽喉,鲜血顺着簪子缓缓流下;母亲在额间画着符咒,神色凝重,将襁褓递给独眼道士,那道士的眼神阴森而诡异;卿月心口插着珍珠银簪,面容扭曲,正把刻着 “婉卿” 的槐木人偶埋进香炉,香炉里升腾起阵阵烟雾。
“原来在这里。”
吴嬷嬷的枯手悄无声息地搭上她肩头,竹篮里的香烛燃起诡异的绿焰。
苏婉卿在火光中看见,老妪后颈的皮肤慢慢剥落,露出底下年轻姣好的面容 —— 竟与母亲一般无二。
“苏家女子都是活祭品。”
吴嬷嬷的声音突然变得清越,仿佛换了一个人,“你外婆用双生姐姐续命,我用卿月偷了二十年阳寿,现在该你了。”
后颈的朱砂痣突然如灼烧般剧痛,零碎的记忆在此刻拼凑完整:产婆剪断脐带时母亲诡异的笑,那笑容里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吴嬷嬷每年九月端来的 “补药”,那药的味道至今仍让她感到恶心;卿月失踪前夜那句 “我们本该是两个人”,原来一切都早已注定。
井中传来苏卿月急促的声音“把玉佩丢下来!”
苏婉卿猛地扯断颈间的玉佩,毫不犹豫地扔进井中。
井水瞬间沸腾,如翻涌的血水,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
苍白的手臂攀着井沿缓缓爬出,那手臂瘦骨嶙峋,仿佛没有一丝血肉。
井底顿时响起婴儿啼哭,那哭声凄厉而尖锐,仿佛是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苏卿月的魂魄从血雾中浮现,她的面容依旧美丽,却带着一丝决绝,一把拽住吴嬷嬷,坠入深渊:“这口吃了九代苏氏女的阴井,该换主人了。”
晨光如利剑般刺破乌云,老宅在婉卿眼前轰然崩塌,化作一堆废墟。
她攥着半块从井中涌出的残玉,脚步踉跄地逃出巷口。
身后传来梁柱断裂的轰鸣,其间夹杂着母亲凄厉的哀嚎:“你们逃不掉的...” 苏婉卿知道,母亲的哀嚎不仅仅是对她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