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周泽远,眼泪一下涌上来:“你……你早就认识我妈?”
他点点头,没看她,低头点了根烟,手抖得厉害。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声音颤得像要断,往前一步,差点撞上柜台。
他抬头,眼神冷得像冬天的湖:“告诉你干吗?
让你多个人可怜?”
这话刺得她心口一疼,她咬牙喊:“你这是可怜我?
我不要你可怜!”
眼泪砸下来,砸在柜台上,晕开一片。
他没说话,烟雾呛得他咳了几声,咳得胸口闷响。
他掐了烟,低声说:“不是可怜,是她求我。
她让我别让你哭。”
这话像刀子捅进她心窝,她愣在原地,眼泪止不住。
她想起母亲那双手,瘦得只剩骨头,还攥着她叮嘱:“晴晴,别太累。”
原来,她一直在偷偷护着她,连最后一口气都在为她打算。
那天夜里,医院电话打来,林秀兰走了。
晚晴赶到时,母亲已经盖上了白布,她跪在床边,抱着那件旧毛衣哭得喘不上气。
毛衣上还有母亲的味道,淡淡的药味混着洗衣粉香,她攥着衣角,像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哭着喊:“妈,你别走,我还没孝顺你!”
可那张脸再也不会笑了。
周泽远赶到时,她缩在走廊角落,抱着膝盖,眼泪流干了,只剩空洞的眼神。
他蹲在她面前,低声说:“节哀。”
她抬头看他,声音哑得像砂纸:“她让你照顾我,可她走了,你怎么办?”
他没答,伸手抱住她,手指还是那么冷,可那一下烫得她心口发颤。
后事办完那天,她回到便利店,柜台上放着母亲留下的信。
信纸皱得像她的心,字迹歪歪扭扭:“晴晴,妈没用,拖累你了。
小周是我老战友的儿子,他答应我照顾你,你别怪他藏着身份,他怕你多想。
妈走了,你要好好活着,别哭。”
信尾还有一句:“他身体也不好,你多看着他点。”
晚晴攥着信,眼泪滴在纸上,晕开墨迹。
她抬头看周泽远,他站在窗边咳嗽,背影瘦得像根竹竿。
她忽然想起他那几次抖着手拧瓶盖,想起他冰得吓人的手指。
她冲过去,抓住他胳膊,声音抖得像筛子:“你怎么了?
你告诉我!”
他愣了一下,转身看她,眼底的光暗得像要灭了。
他低声说:“心脏病,遗传的,没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