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街边的霓虹灯早就熄了大半，只剩便利店门口那盏老旧的吊灯还在倔强地亮着，灯光昏黄，像个疲惫的守夜人。
林晚晴站在柜台后面，低头擦着那块已经干净得反光的玻璃，动作机械得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
她今天多上了两个小时的班，腿酸得发麻，可她不敢停下来——一停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把她淹没。
母亲刚做完化疗，脸色白得像医院的墙，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她临走前拉着晚晴的手，声音细得像风吹过的纸片：“晴晴，别太累了，妈没事。”
没事？
晚晴低头笑了笑，眼角有点湿。
她知道母亲在撒谎，就像她每次挂掉催债电话时笑着说“没事”一样。
可她还能怎么办呢？
医药费像个无底洞，工资单上的数字却像个笑话。
她得干下去，哪怕这便利店的夜班冷得像冰窖，哪怕她已经三天没睡过一个整觉。
柜台上的收银机发出“滴滴”两声，把她从愣神里拉回来。
她抬头一看，门口的风铃响了，有人推门进来。
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湿冷的夜气，吹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揉了揉眼睛，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欢迎光临。”
进来的男人穿着件黑色毛衣，领口有点松垮，头发乱糟糟的，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他脚步慢吞吞地走到货架前，背对着她，低头翻了翻矿泉水，又拿了包烟，像是随便抓了点东西应付差事。
晚晴瞥了他一眼，没多想——夜班的客人多半是这样，要么是加班狗，要么是失眠鬼。
她低下头，继续擦她的柜台，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发白。
“就这些。”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像没睡醒似的。
他把一瓶水和一包烟扔到柜台上，瓶子滚了一下，差点掉下去。
晚晴赶紧伸手接住，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黑得有点深，像夜里的湖面，看不出底。
她愣了一下，随即低头扫码，嘴里习惯性地问：“袋子装吗？”
“不用。”
他回答得干脆，手插在口袋里，站得笔直，像根木头桩子。
晚晴点点头，手指熟练地在收银机上敲了几下，报出价格：“十块五。”
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又从口袋里抠出五毛硬币，扔到桌上，叮叮当当响了几声。
她把钱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