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东河的方向,眼神呆滞。
儿子没了,爹娘也走了,媳妇疯了,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那天夜里,狗蛋爹摸黑去了东河。
月光下,河水泛着惨白的光。
他站在河边,想起狗蛋小时候第一次叫他爹的样子,想起爹娘临终前浑浊的眼睛,想起媳妇疯疯癫癫的模样。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河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月光依旧惨白,照在空荡荡的河岸上。
第二天,村里人在下游找到了狗蛋爹的尸首。
他面朝下漂在水面上,手里还紧紧攥着狗蛋小时候玩的一个木头陀螺。
从后每隔一段时间,东河成了村里的禁地。
每到夜深人静,总能听到河面上传来呜咽的风声,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
老人们说,那是狗蛋一家在河里团聚了。
村长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敲响了那口生锈的铜钟。
铛——铛——铛——钟声在暮色中回荡,村民们三三两两聚拢过来。
乡亲们,村长清了清嗓子,东河的哭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咱们得给狗蛋一家办场体面的葬礼。
人群骚动起来。
有人小声嘀咕:狗蛋的尸骨都没找到,怎么葬?
村长摆摆手:我打听过了,可以立衣冠冢。
狗蛋的衣服,他爹的遗物,总能找到些。
当天,全村人都动了起来。
王婶翻出了狗蛋小时候穿过的一件红肚兜,李叔找来了狗蛋爹生前最爱抽的旱烟袋。
狗蛋妈虽然疯了,但她生前最爱的那件蓝底白花的褂子还在箱底。
棺材是村里木匠连夜赶制的,用的是上好的柏木。
三副棺材并排摆在祠堂里,村民们轮流守灵。
香烛日夜不熄,纸钱纷纷扬扬。
葬礼那天,全村人都穿上了素衣。
谁曾想东河的哭声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每到夜深人静,那凄厉的呜咽声就会从河面传来,时而像女人在啜泣,时而像老人在叹息,时而又夹杂着孩童的啼哭。
村民们夜不能寐,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连狗都不敢叫唤。
村长召集全村人开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决定凑钱请道士来做法事。
钱是东拼西凑来的,有卖鸡蛋的钱,有卖粮食的钱,还有老人从枕头底下摸出的压箱底的钱。
道士来的那天是个阴天。
他穿着褪色的道袍,背着一把桃木剑,手里提着个铜铃。
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