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衣服,脑海反复演习着道歉的话。
打开门却是隔壁的老夫妻,枯手里捧着一盘汤饺。
周叙言知道,温以棠很喜欢这对老邻居,两家人经常互送吃食。
与其说邻居,倒不如说是温以棠唯一的朋友。
唯一不会带有色眼镜,完全接纳她的朋友。
温以棠每次跟在隔壁做客回来都会说。
“叙言,婆婆的身体又不舒服,舍不得花钱上医院,你帮她看看好不好。”
“她老说要提前预约我,这种不吉利的话。”
看老夫妻的表情,温以棠好像并没有跟他们告白。
周叙言自我安慰,也许只是生气了,暂时的离家出走。
之前这种事是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陪林妙妙的值班的时候,帮她遛狗的时候。
温以棠总是很生气,穿着单薄的衣服。
装模作样地拉着行李箱,跑到老夫妻家待上几个小时。
或是打个出租车在市区里绕一圈再回来。
可婆婆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坠冰窖。
“棠棠真是孝顺又善良,生着病还跑去墓地,你妈妈在世的话,一定很满意这个儿媳妇。”
“不过呢,今天她脸色好像不太好,女孩子该还是得哄。”
周叙言端着瓷碗,站在门口,拇指浸在汤里被烫得通红却浑然不觉。
房间蓄慢了黑暗,他不敢开灯,怕看见温以棠离开的痕迹。
在不知道听到第几次“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后。”
他才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扭头发现母亲的香炉上,支着三颗火点。
旁边泛着绿色的微光,它们逐渐被浓稠的黑色吞噬。
他彻底无力陷入沙发里,像被绝症宣判死刑的病人。
刚刚听见老夫妻的说辞时,他还以为是温以棠又向他们抱怨,让他们当主动求和的说客。
但他很清楚,温以棠每一次出远门都会给母亲点上三炷香。
他坐到天色微亮。
才麻木地走到母亲遗照前,看见那只手镯时。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不能呼吸。
他拿起来,仿佛摸到温以棠冰凉的皮肤质地。
想起她主要讨要它时。
自己说笑般,“以棠,你就这么恨嫁吗?
我又不是不娶你。”
因为这句话,她难过了很久。
表面上却她笑着说,“带上这个手镯,是不是就是周家儿媳了?”
他手里还攥着主任交给他的检测报告。
上面黑色墨汁印出温以棠的年龄。
他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