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在桌面积成黑色的泪滴，“她父亲是第一个泼脏水说我们施暴的。”
我这才明白他勋章上的裂痕不是摔伤，而是被人用石头砸出来的。
当周莉莉的奥迪A8再次驶入工地时，哥哥正在焊接通风管道。
飞溅的火星落在他起球的工装裤上，烧出密密麻麻的焦孔。
我看着他故意将焊枪对准车尾牌照，青烟腾起的瞬间，车牌上的“WJ”字母变成了模糊的“WC”。
“林师傅，三号塔吊的齿轮箱……”工头的声音被雷声劈碎。
哥哥攀上钢架时的背影让我想起他讲的索降训练——那次他为了抢救人质照片，在暴雨中徒手爬了十七层楼。
此刻他的工具包里装着改装过的监听器，零件碰撞声混着雨滴砸在安全帽上的闷响。
我在报废的水泥搅拌机里发现了他的日记本。
泛黄的纸页上画满建筑结构图，每根承重梁都标注着精确到毫米的数据。
最新一页的草图上，周莉莉家的别墅被红色箭头刺穿排水系统，旁边批注着“暴雨冲垮地基的最佳角度”。
母亲把腌萝卜塞进饭盒时，哥哥正用军刀削着苹果。
突然的断电让板房陷入漆黑，刀尖在果肉上划出的轨迹却分毫不差。
“恐惧是最好的自白剂。”
他把苹果雕成监控探头的形状，插在锈迹斑斑的窗框上，“记得物理课教的共振原理吗？”
台风登陆那晚，哥哥的床铺整齐得像军营。
我在他枕下摸到串沾着水泥灰的钥匙，其中一把能打开校长室的铁皮柜——那个插头悬空的监控主机所在的位置。
窗台上摆着三枚不同编号的子弹壳，在闪电中泛着幽蓝的光。
凌晨三点，手机突然收到匿名视频。
画面里王倩正往酒杯倒白色粉末，她身后的镜面装饰画映出半张熟悉的脸——是哥哥穿着代驾制服的身影。
视频结尾闪过半秒的军用望远镜反光，那是他教过我的摩斯密码：忍耐。
暴雨冲垮临时围墙时，哥哥在市长别墅区外架设的激光测绘仪开始工作。
绿色光束穿透雨幕，在建筑外墙上投射出经纬网格。
我看见他站在塔吊顶端的身影，像一杆刺破乌云的枪。
第五章：共振的审判暴雨把礼堂穹顶敲成一面夔皮鼓。
我数着演讲稿上晕染的墨渍，第三滴正好落在“感恩”两个字中间。
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