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李老师突然推门进来,颈间的Burberry围巾飘起一角,露出吊牌还没来得及剪的价签。
“小满最近进步很大呢。”
她递来的热茶在一次性杯里打旋,“就是太敏感,年轻人打打闹闹……”我盯着她围巾上的格纹,和周莉莉上周别在我头发上的发夹一模一样。
哥哥突然站得笔直,那是他在部队养成的条件反射:“打闹会留下烟头烫伤?”
空调出风口飘落的灰尘突然凝滞。
校长用金笔尖戳着助学金申请表:“令妹的补助正在走流程。”
他特意加重“正在”两个字,像在拆解一枚诡雷。
窗外传来篮球砸地的声响,周莉莉的笑声银铃般穿透双层玻璃。
哥哥的指节在实木桌沿压出白印:“如果今天得不到处理,我会向教育局……林同志当过兵吧?”
校长突然拉开抽屉,金属摩擦声让我想起陈雪打开美工刀的声音。
他取出盒古巴雪茄,“我儿子也在部队,他说军人最讲纪律。”
烟盒上的金箔折射出冷光,正好落在我被撕烂的校徽上。
班主任忽然弯腰捡笔,低领毛衣露出周莉莉送的金项链。
她的香水味混着校长吐出的烟圈,在天花板上绞成灰色的漩涡。
“上周消防演习,”她指甲敲着茶杯,“小满同学躲在器材室不肯出来呢。”
这句话像颗燃烧弹炸开记忆——那天我被反锁在铁柜里,听着她们的嘲笑在与金属柜壁共振。
哥哥突然抓起茶杯,我以为他要砸向那面锦旗墙,结果他只是仰头灌下冷掉的茶梗。
“关于心理评估……”校长在烟雾后眯起眼睛,“我们可以联系康宁医院,费用从德育基金出。”
他说“康宁”时瞥向书架上的药企赠品摆件,那家医院的院长是陈雪的生父。
哥哥的喉结剧烈滚动,那是他讲述战友误踩地雷时的表情。
他突然指向墙角的监控主机:“插头都没接,这就是零霸凌的保障?”
积灰的插座悬在踢脚线上方,像条被斩断的蛇尾。
班主任的茶杯突然倾斜,茶水在申请表上洇出“精神病史”四个字。
她起身整理裙摆时,我瞥见办公桌底下的爱马仕包装袋——和上周陈雪装蟑螂扔我书包用的是同款。
“要相信学校。”
校长用金笔敲了敲退伍证,“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