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他换上干衣,从马车上满满的六大筐羽晴橄当中选出最大的一筐,负在脊背上。
他刚出生时,其中一条腿的筋肉就已病变萎缩,连走一步路都比常人吃力,更别说搬运重物了,但他背着一大筐沉甸甸的果实,从村口沿便道行进,步伐迟缓却毫不倦怠,眼神中透着振奋的光芒。
直到他把竹筐放到一户民宅门前,换上不久的衣裳又被汗水濡了个通透,但他首先放声喊道:“大叔!
大娘!
我把羽晴橄带回来啦!
快出来啊!”
宅门深处吵杂杂涌出一群老少女人,情绪异常激动。
有人为李峙倒水递巾;有人抚其肩背大作赞赏;有人捧起筐里的果实细细端详,不多时就趴在筐边上放声痛哭……一番扰攘之后,众人才群星拱月般把一整筐羽晴橄抬进了宅子。
“得亏你啊……抵了俺,俺老汉造的孽……”说话的是宅门旁边一个僵坐在地、嘴角上流着涎水的老人,他的左臂和左肩都扭曲地缩成一团,头脸无法转动,只能瞪着一双老泪纵横的眼睛,把目光用力往李峙脸上凑过去。
李峙放好病腿,弯腰为他把快要溢出的眼泪拭去,温言说道:“老保长,都说了这事儿不怨你,怎么又提了呢?
眼下咱们有药,您外孙女的病就能治了,这是多大的喜事儿啊!
您可不得哭,得笑,得笑啊!”
谁知越是劝,老保长的眼泪越是涌出,他嘴里喃喃说道:“怨俺,就得怨俺……这天底下独一份儿的怪病,离了这羽晴橄的仁儿,就是死路一条,俺是都知道啊……可俺,可俺怎就把这宝贝送给官府了呢?
真是鬼迷了心窍,烂屎糊了脑子!
俺该死,该死!
孙儿啊……这几年村里病死的娃啊……都是俺给害的,是俺害的啊!”
“唉,您快别这样了!
生在这儿,得了这病,也是命数,没法子的事……可咱有药啦!
还有满满一车在村子外头呢!
咱把那果子核儿都取出来,咱全村的娃就都能救活了,那不是好事么?”
“是啊,是啊,这次能救活……可下次呢?
这病,这病要是一复发,咱,咱还上哪儿找羽晴橄啊……”李峙一怔,这才想起,距离下一次羽晴橄的收获时间,只剩不到半年了。
到时候,所有的羽晴橄必定又是一点不剩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