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得的女儿的欢喜。
“是。”
我微微点头,声音平稳,“我是何嘉欣。”
陈氏没回答,只是皱着眉打量我,从头到脚,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
半晌,她转头朝屋里喊:“当家的,人来了。”
话音落下,屋里走出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胡子拉碴,身上的粗布衣沾着未洗净的油渍,眉眼间透着几分精明与冷淡。
他正是我的亲生父亲,何建成。
他站在门口,双手抱臂,眯起眼盯着我,似乎在权衡什么。
良久,他才慢吞吞地开口:“你果真是……咱们何家的孩子?”
“我已查明身世,确实如此。”
我平静道。
何建成的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地低声嘟囔了一句:“早几年回来多好……”我心中微微一震。
他的这句话,不像是对亲生女儿的思念,倒像是在可惜什么。
而就在此时,一道尖细的嗓音从屋里传出:“爹,娘,谁来了?”
随即,一个身穿半新不旧的粉色棉袄的少女探出头来,看到我时,眼里闪过明显的敌意。
“这就是那个被养在王府的姐姐?”
她拖长语调,语气刻薄,“怎么不见半点贵气,倒像个被赶出来的丧家犬。”
我的目光微微一沉。
这少女是何家的嫡女,何杏儿,我的亲妹妹。
前世,我满心欢喜地以为,虽然齐王府不要我了,可我至少还有亲生父母和妹妹。
可她呢?
她对我的敌意,比齐媚还深。
我沉默不语,心底生出一股凉意。
而陈氏已经转身进了屋,头也不回地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
没有期待,没有欣喜,甚至没有一句“辛苦了”。
原来,所谓的血脉亲情,不过如此。
我缓步走进院门,屋内昏暗逼仄,一盏油灯勉强照亮桌上的几道粗茶淡饭。
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稻谷气息,墙角堆满了杂物,一股尘土味直冲鼻腔。
何建成在主座上坐下,陈氏在一旁舀了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推到我面前。
“你在王府吃惯了好东西,怕是吃不惯咱们这粗茶淡饭。”
她语调淡淡,眼神却带着揣测。
何杏儿嗤笑一声,双手环胸,嘲弄道:“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该多给自己留条后路,省得被赶出来像个野狗一样。”
这句话说得极为刻薄。
我垂下眼睫,轻轻握紧了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