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白沉默了许久,清冷道。
“小茴,如若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便拿着令牌,寻个好去处。”
正在解开鞋底,穆南茴准备将藏在脚底板的令牌取出来,听得秦郁白的话,停了手中的动作。
“大少爷,无论有没有令牌,我最后只有一条路,跟着你生,跟着你死,所以,你能别说那样的话吗,我害怕…”
后来,卧房内再无声音,只留得秦郁白失了生机的眼,还有躺在血泊里的林老婆子。
穆南茴忍着全身的疼痛,给秦郁白喂了口水,扶着他的背脊让他安歇。
走到门外,看着漆黑的夜,感受手中令牌还未散去的余热,心中说不尽的心酸惆怅。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卷入这些纷争的,她只想着安安静静待在角落里,拿着扫把,一辈子平平安安地扫地,和美芽笑着闹着,抢着吃零嘴儿,然后光阴如这般流水而过…
可如今,事与愿违,后院沾满鲜血的土壤,生不出宁静祥和的未来。
她把令牌放进衣衫内,蹒跚着脚步往门外摸着走了出去。
她躲过府内昏暗的灯火,隐在暗处,避开了人,摸索着穿过游廊,风亭,过了后院,来到了朝露院。
朝露院,是二少爷秦云章和二少夫人闵明珠的院子。
她陷在院子外的一颗夹竹桃的阴影下,趁着院门口一人有事暂时离开,朝门口不远处丢了一颗石子。
守着院子的仆人一惊,眼眸瞬间凌厉!
“谁?”
仆人朝穆南茴隐匿的地方慢慢地走了过来。
穆南茴见四周无人,迅速将她拉到身边。
“你莫怕,你悄声地过去告诉二少爷,说大少爷有很重要的东西要托付给他,让他出来一趟…”
仆人轻蔑一笑,正想说话,又听得穆南茴说。
“送上门的赏你都不要吗?你以为我说的是谎话,你看清楚了,我是月华院唯一的女婢,如若不是大少爷的吩咐,你猜我怎么会站在这里?”
仆人的眼眸暗了暗,似乎在思索。
穆南茴接着说。
“本来这件事是不能招摇的,只能私下里和二少爷说,省得别人知晓,误了二少爷的事,但你若不肯,那我只好找别人…”
仆人见穆南茴要走,立即拉住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两旁,嘟囔了一句。
“等着。”
不久后,秦云章带着一个小厮走了出来。
他瞧见了穆南茴,眼眸深了深,抬步走到穆南茴隐匿的夹竹桃树的阴影下。
“你找我?”
穆南茴朝秦云章行了一礼。
“不知道二少爷听了月华院下午的事?”
秦云章不置可否,眉头轻蹙,隐隐有丝不耐烦。
“大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你托付给我?”
穆南茴摇了摇头。
“没有。”
秦云章眼眸一怒,这小小女婢,竟然为了骗自己出来,编造谎言。
穆南茴又说道。
“大少爷没有,但奴婢有…”夜色中,穆南茴的声色愈发清幽。“水路的令牌,不知道二少爷有没有兴趣?”
秦云章这才正眼打量了面前的小婢女。
身子瘦弱却坚定,一双眼眸静若幽谷,沉稳得不像她本身的年纪。
想不到,府中竟然有这样的人?
果然,任何人都不可小觑。
哪怕,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
“秦淑瑶闹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将令牌找出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穆南茴咽了咽口水,镇定地说道。
“凭我走投无路。”
秦云章怔愣了片刻,随即冷笑了一声。
“令牌在哪里?”
穆南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