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渺如灰雾,她终于忍不住,眼泪纷纷而落,似暮春之雨,洒尽一地花魄。
“相依相伴。”
封雄飞想这样回答,却无法开口,只能站在半步之后,如背影般守护着自己挚爱的女子。
空中的飞鸟发出一声叹息,半片残笺似枯叶般飘落,遮住了他的眼睛,两行字迹宛若暗器,他脸色铁青,停在了阶沿,看着虞翎一步步迈下石阶。
“嫂嫂……我知道。
阿飞弟弟真的……很好。”
惝恍间,我的心仿佛也沾上旧梦中的残泪,难受得紧,迷迷糊糊地转醒,又是那熟悉的酒气。
“阿爹,酒气熏得。”
我揉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虞翎。
她一改深夜时候的妆扮,换了一袭茜色裳裙,黑白相间的长发用几支玉簪绾成妇人髻,美眸虽因迟暮而褪成琥珀色,但玉鼻朱唇、雪肤醉颜,融成了奇异的美丽。
“你阿爹究竟接下了什么差使?”
虞翎举起酒壶,再次饮尽,不过看神情并不怎样难受,反而在醉意中追忆着什么。
数十年前,曾有一个男子,醉后与她相遇,成了伴她走向幸福,又让她坠入痛苦的夫君。
“我、不知晓姨在说什么……”我心里惊讶,面上却显得无辜而惶惑,但我毕竟不是撒谎精,手指还是不安地揪着衣袖,不知醉意朦胧的虞翎有没有觑在眼里。
她昨夜给我的亲切感并未全然消失,只是更添了神秘与疑惑,她温柔却不软弱、纯良却不简单,有着自己的思想和希望。
这也是为何崭月派的许多高手,在封雄远和姚窈改了承袭人之后,依然愿意来这卧虎山庄,追随半幽居的她,势头甚至要压过门派的第一据地——藏龙山庄。
“姨,我阿爹呢?”
“他下山了。”
“啊!”
我愕然,阿爹这是何意,竟然把我单独留在山庄。
难不成……还指望我替他完成差使。
一定要是意外,绝不能让那帮人疑心到我们这边。
莫非阿爹想法子躲了起来,准备暗中……可是、他应该不是真的要杀虞翎呀。
“‘酒逢知己千杯少’,他和阿飞虽只见过几次面,却是情深义重的忘年交。
阿飞救过他的性命、将自己钻研出的武功秘诀授予他,而他,则不远千里,前来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
“什么承诺?”
我焦急地问。
“把你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