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碾过落叶的声响里,我数着他睫毛颤动的频率。
那些深夜教室的咖啡渍,草稿纸上的心跳函数,图书馆玻璃糖纸折射的彩虹,突然都坍缩成黑洞般的奇点。
我深情看着你时,你早已不是我的了——这句话被碾碎在刹车片的尖叫中,化作他转身时扬起的衣角。
后来我在毕业相册里发现,那张数学竞赛合影中,我们的影子在阳光下交叠成拥抱的姿势。
而沈砚昭的左手始终藏在身后,像藏着某个永远无法抵达的坐标系。
(破碎棱镜)校庆彩排那日,我在器材室发现沈砚昭的琴谱。
泛黄的巴赫平均律曲谱边缘,密密麻麻写着微分方程解,墨迹被水渍晕染成星云状。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惊得我撞倒谱架,金属支架与地板碰撞的轰鸣声中,飘落一张脑部CT胶片。
胶片右下角打印日期是去年立冬,患者姓名栏的“沈砚昭”三个字被红笔反复圈画。
我摸着胶片上蝶形的灰白色阴影,突然想起他总把保温杯放在左手边——那些中药苦味里,藏着苯妥英钠特有的金属气息。
“那是我的癫痫用药。”
沈砚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我正对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发抖。
他抽走CT片的动作带着消毒棉球的气味,袖口滑落的手腕内侧有指甲掐出的新月形伤痕。
(时差悖论)二月末的奥数冬令营,沈砚昭在深夜自习室咳出血丝。
我盯着他指缝渗出的猩红,笔尖在概率题题干上戳出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