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落,露出一张模糊的脸,像被刀刮过的烂肉。
那是“它”。
它穿着我母亲的皮,咧着嘴,说:“我才是你真正的亲人。”
我尖叫着醒来,发现自己站在浴缸里,水漫到了胸口,左手握着剃刀,右手——已经划开了一道口。
血在水中蔓延成花,我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像是在鼓掌。
我扑出去按下急救电话,最后一眼看见镜子里的人,在笑。
而我,根本没在笑。
医院的墙壁越来越白,白得发亮。
医生叫我进去,说他们评估了我的症状,需要暂时留院观察。
然后他们递给我一个文件。
我签了字。
离开诊室时,心脏低声说:——“恭喜你,林屿。
你终于放弃挣扎了。”
“这是你最想要的吗?”
它笑:“不。
我想让你看着自己崩溃,而你现在——终于开始看了。”
我走过走廊,看见墙上挂着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我,站直身体,嘴角上扬,对我鞠了一躬。
他低声说:“该你休息了,林屿。”
我伸手去碰镜子,但镜子却冷得像铁。
他没消失。
他还在里面。
等着。
———————————他替我活着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控制过自己的身体了。
他们说我还在医院里,稳定,清醒,甚至开始“积极配合治疗”。
他们说我开始正常吃饭、说话、微笑。
但那不是我。
那只是——它,披着我的壳,替我活着。
病房的天花板每晚都变成另一张脸,在俯视我。
护士推门时,我会瞬间绷紧身体,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它”会说出什么不是我说的话。
它比我更擅长说话。
它会笑,会寒暄,会告诉医生:“谢谢,我好多了。”
它伪装得太好,好得连我也差点相信。
我像一个被关在镜子里的影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点一点取代我。
我开始写字,用左手,在被子底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我还在。”
纸条塞在枕头下,第二天却变成空白。
它把我写的东西擦掉了。
我开始在梦中尖叫、挣扎、砸碎墙壁,可梦醒时我却听见医生说:“林屿今天梦话特别多,不过情绪比之前稳定。”
它连我梦里的声音都模拟了。
我看着它控制我的身体走在花园里,阳光撒在脸上,医生夸它“恢复得不错”。
我看着它用我的手,抱住一个来探望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