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房,苏雯总抱怨水压不稳。
现在墙角霉斑已经蔓延到天花板,像幅扭曲的世界地图。
小雨曾指着最大那块说像恐龙,苏雯立即用彩笔添上眼睛和翅膀。
我拧开药柜,阿普唑仑还剩半瓶。
这是事故后心理医生开的,但我从没吃过。
害怕药物会模糊那些越来越淡的记忆——小雨头发里的奶香,苏雯睡着时轻微的磨牙声,暴雨天我们挤在沙发上看老电影时她脚趾的温度。
洗手台下方藏着个塑料箱,里面是车祸现场的遗物。
苏雯的项链断成三截,小雨的鞋子只剩一只。
警察给的密封袋上贴着编号,透过塑料能看到她最后穿的那条碎花裙子上有深褐色污渍。
我至今没勇气打开。
书房抽屉里有本黑色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是苏雯娟秀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