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补品?”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是补品,还是毒药?”
庄白凝笑容一僵,随即恢复如常:“姐姐多心了。”
她起身,玉佩轻晃,映着冷宫暗红的宫墙,像极了大婚那日孙文光袖口滑落的血珠。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三年前的上元节。
那夜灯火阑珊,我女扮男装溜出宫,在灯市被小偷扒了荷包。
孙文光追回钱袋,递给我时笑得腼腆,青衫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姑娘小心些,京城贼子专挑贵人下手。”
他眉眼亮如星辰,我心动不已。
后来,我常去国子监找他,看他在烛火下苦读的模样。
有次他握着我的手教我写“永”字,狼毫笔尖在宣纸上晕开墨点:“绾绾,等我金榜题名,定要十里红妆娶你。”
烛火爆了灯花,皇兄站在月光下,明黄龙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我想起大婚那日,他为我披上嫁衣,笑得宠溺:“绾绾,朕让孙爱卿许配给你,让你永远当最尊贵的公主,你可满意?”
可此刻,他眼中只有冰冷:“阿姊,朕念你多年手足,留你全尸。”
孙文光站在他身后,握着庄白凝的手,指腹还残留着给我描眉时的胭脂色。
我攥紧手中的凤纹玉扳指,那是周砚之送我的贺礼,粗陋的纹路曾让我暗自嘲笑。
可我一心沉浸在孙文光的甜言蜜语中,害怕刺痛他自卑的心,将儿时挚友推得远远的。
“公主,该上路了。”
春兰的声音变得陌生。
她从食盒底层抽出白绫,上面绣着鲜艳的并蒂莲。
我却想起中秋夜,孙文光在御花园为我折下一枝桂花,插在我鬓边,低声道:“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那夜月光皎洁,他揽着我赏月,我满心以为这就是一生一世。
可如今,我只换得白绫一条。
庄白凝轻笑:“姐姐,你可知这玉佩上的并蒂莲,是我教文郎绣的?”
我猛地睁眼,看见孙文光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那动作,曾无数次在我面前重复。
血月升上中天,我咽下最后一口气。
喉间的苦涩化作滔天恨意,在胸腔炸开成燎原之火。
若有来世,我要让这些背叛我的人,跪在我脚下,尝尽蚀骨之痛!
再度睁眼,我坐在镜前,铜镜映出十五岁的面容。
眉梢还带着未褪的稚气,额间贴着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