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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像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
没有丝毫犹豫,我猛地抓起床头柜上那个掉漆的搪瓷缸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自己的额头!
“砰!”
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
额角传来剧烈的疼痛,随即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滑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张建业脸上的醉意瞬间凝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我猛地撕开自己本就破旧的粗布上衣领口,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打死人啦——!
张建业打死人啦——!”
尖叫声穿透薄薄的窗纸和土墙,划破了黎明前村庄的宁静。
张家低矮的土坯房院外,很快围拢了影影绰绰的人。
凌晨四点多,天还未亮透,寒气逼人。
大多数人是被我那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醒的,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就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惊疑和看热闹的神情。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我坐在床沿,一手捂着还在流血的额头,身体瑟缩着,发出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
鲜血顺着指缝滑落,滴在灰扑扑的被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妇女主任林大姐是第一个冲进屋里的。
她四十多岁,身材微胖,嗓门洪亮,在村里向来说一不二。
“咋回事?!
大半夜的闹啥?!”
她皱着眉头,视线扫过屋里,最后落在我身上,看到我额头的伤和脸上的血迹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建业媳妇,你这头……”不等她问完,我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猛地往后一缩,带着哭腔:“他打我……他昨晚上就打我……呜呜……”一边哭,我一边“不经意”地扯开了些衣领。
林大姐眼尖,立刻看到了我锁骨和肩膀上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青紫色痕迹。
那是昨晚张建业喝醉后发酒疯留下的,此刻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她倒吸一口冷气,看向站在一旁,兀自带着酒气,脸上还残留着震惊和茫然的张建业。
此刻,院子里外的人都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窃窃私语声不断。
在他们眼中,我额头上的新伤和我身上若隐若现的旧痕,都成了张建业刚刚施暴的铁证。
“好你个张建业!
新媳妇娶进门才三天,就下这么重的手!
头都打破了!
你们张家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