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完伤口,我直接去了政委办公室。
“政委,我想向组织申请强制离婚,还有,我自愿申请调去祖国边防,保家卫国。”
政委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为难。
“离婚可是件大事,你确定想好了吗?”
“我得提醒你,强制离婚一旦申请,你和季团长就再也不可能了。”
我看了眼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心里没有一丝动摇,拿出离婚申请放到桌上。
“政委,我确定。”
“请您批准。”
政委叹了口气。
“好,我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申请三天后来拿。”
我松了口气,回到了部队的家。
一进门,客厅里的场景就让我差点发疯。
原本整洁的屋子不知道被谁弄得一团糟,我的衣服、书本,全都被人丢在了地上。
甚至还有几摊散发着腥臭味道的不明液体。
杨薇薇的孩子坐在地上,一边大笑着将我的衣服踩在脚下,一边拿起我珍藏的书本撕下来折纸飞机。
愤怒瞬间占据了我的脑海,我正想质问,杨薇薇就穿着我新买的布拉吉,敞开着后背娇滴滴地走出来。
“季大哥,这件衣服怎么穿呀,我不会,你来教教我好不好?”
见到我,女人神色一僵,接着又像是想到什么炫耀似的挺了挺胸口,满脸自得。
“江芷妹妹回来怎么不出声呢?
我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呢。”
垂下的手不自觉收紧,我抬手指着她的裙子冷冰冰开口:“脱下来,这是我的东西。”
这条布拉吉是我姑姑出差的时候,特意从上海给我买的。
因为工作原因,我一直舍不得穿,现在被杨薇薇不问自取,我只觉得恶心到了极点。
杨薇薇眼里闪过怨恨,接着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迅速红了眼眶,伸手扯开衣领。
“对不起江芷妹妹。
是我配不上你的衣服,我这就脱下来给你,你别赶我走。”
从厨房出来的季斯然见到这一幕,立刻青筋暴起,脱下外套将杨薇薇紧紧裹住。
转头朝我大声呵斥。
“江芷!
你有完没完!”
“不就是条裙子吗?
你想要我再给你买就是了,你用得着这么羞辱薇薇吗?”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气,真丢人。”
杨薇薇靠在他的怀里,哭地浑身颤抖,像是要破碎一般。
她的孩子也回过神来,抱着季斯然的大腿开始假哭。
偶尔还趁着没人注意,朝我做个鬼脸,像是挑衅。
杨薇薇吸了吸鼻子,语气哽咽:“斯然你别怪江芷妹妹,是我不好,我知道我是乡下人,妹妹嫌我脏,我现在就脱下来还给她。”
说着,她的手就放在了背后。
季斯然瞪大了眼睛,用力将她搂进怀里。
心疼地眼眶都染上了鲜红:“薇薇,你别犯傻,一件衣服而已,不用这样作践自己。”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干净、最善良的女人。”
“走,我带你回房换衣服。
江芷的衣服,我还嫌脏呢。”
两人匆匆回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季斯然手里已经拿着杨薇薇脱下来的布拉吉。
“还给你!”
季斯然拿起衣服,猛地朝我脸上甩去。
坚硬的拉链在我脸上划过一道长长的伤口。
可他依旧像是看不到,反而眼里充满了失望:“江芷,以前我总觉得你大气疏朗,现在才发现你也是个小肚鸡肠,只知道欺负弱者的泼妇!”
“我警告你!
薇薇是我救命恩人的妻子,我不允许你欺负她!”
“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
看着他愤恨的眼神,我忍不住心口发酸。
弱者?
泼妇?
真是鲜明的对比啊。
我和季斯然认识五年,彼此当了三年的战友。
季斯然曾经对我有多好呢?
在战场上,他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我。
哪怕我拿枪指着他的额头,也不会有半点反抗。
结婚后,男人更是将我宠成了手中宝。
我喜欢干净,他就亲自去学了泥瓦工,在院子里建了我想要的洗漱间。
我不会做饭,他也从来不要求我学,宁愿每天吃食堂也不愿意让我干活。
他说:“江芷同志,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我只能想你保证,只要你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现在杨薇薇只出现一天,我就成了他嘴里的泼妇。
脸上的伤口比不上心里的痛,我正要反驳,杨薇薇突然跑了出来。
她穿着季斯然的军装,一双大腿露在外面,赤脚站在地上。
“斯然,你的衣服好大,我整理不好。”
杨薇薇抓住季斯然的手,白皙的脸上泛起羞红。
“斯然,你帮帮我好不好?”
季斯然眉眼一松,将人横抱在胸前,温柔呵斥:“怎么不穿鞋?
着凉了怎么办?”
“到时候又得我照顾你。”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了房。
杨薇薇的孩子则是咧嘴一笑,继续踩在我的衣服上肆意蹦跶。
留下一个又一个脏污的脚印。
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的情绪。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我要去找政委,这个家,我一天也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