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扫地、擦桌子,生怕弄出点响动吵醒他们。
侄媳张兰睡眠浅,有点动静就容易皱眉头。
早饭做好,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吃,我才端着自己的小碗,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慢慢扒拉。
不是他们不让我上桌,是我自己觉得别扭。
那饭桌上的气氛,总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王斌话不多,偶尔问我一句“婶儿,身体还好吧?”
,眼神却总是飘忽着。
张兰呢,嘴上客气,“婶儿,您别忙活了,歇着吧”,可转头就会跟王斌嘀咕,“咱家这开销又大了”,“老太太口味跟咱们不一样,真麻烦”。
声音不大,但足够飘进我耳朵里。
我听见了,也只能装没听见。
寄人篱下,就得有寄人篱下的觉悟。
人家肯收留你,没让你露宿街头,已经是情分了。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多干点活,少给他们添麻烦,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就像墙角那盆不开花的绿萝,默默地待着,不碍眼就好。
有时候,看着侄孙放学回来,活蹦乱跳的,我也会想凑过去说说话。
可孩子跟我隔着辈分,又不像自家孙子那么亲近,总是怯生生地躲到他爸妈身后。
张兰就会笑着打圆场,“这孩子,认生。”
那笑容里,我总觉得有点儿别的意思。
偶尔,我也会想起老伴儿还在世的日子。
那时候,虽然清贫,但家里总是热热闹闹的。
老房子虽然旧,却是我们自己的窝。
老伴儿走后,儿子王磊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
我在老房子里独居了十几年,自己买菜做饭,自己应付水电煤气。
街坊邻居都说我能干,说我硬朗。
可人哪,哪有不老的?
前几年,腿脚开始不利索,爬楼梯都费劲。
儿子王磊来看我,看着我颤巍巍的样子,眉头皱得死紧。
我以为他会说,“妈,搬来跟我住吧。”
结果他叹了口气,说:“妈,我那儿小,娟子(儿媳刘娟)工作也忙,实在照顾不过来。
要不……您先去斌哥家住段时间?
他们家宽敞,离得也近。”
他嘴里的“安排”,听着多么顺理成章。
我心里不是没失落,但看着儿子为难的样子,想着都是亲戚,便点了头。
谁知道,这一住,就是五年。
这五年里,儿子王磊和儿媳刘娟,也就是逢年过节,提着点水果牛奶来看看我,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