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景突然泄了力气。
“公主若实在不想负责,臣听你的就是。”
他嗓音低哑,往外看一眼。
“只是此时外面人多眼杂,公主不如在这多休息片刻,等——谢谢,不用。”
我打断他的话,逃命一般往门口奔。
手指刚碰上门栓,门就被从外敲响。
同时,谢时安的声音穿透门板传过来。
“大哥,你在房间吗?”
我后背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03谢怀景去开门时,我趁机跳后窗溜了。
然而,老天捉弄。
我躲躲藏藏跑出没多远,又遇上了被谢怀景三两句打发出来的谢时安。
一看见我,谢时安就皱紧了眉。
“宋昭玉,大早上你怎么从那个方向过来?
你不会去找我大哥了吧?”
不等我开口。
他自己就嗤笑一声。
“给你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找我大哥告状。”
我:“……”紧贴在谢时安身侧的尚芳菲款款上前。
她敷衍地行礼。
“妾身见过公主殿下。”
我的视线略过尚芳菲的脸,最后停留在她发间。
那里斜斜插着一支海棠春睡金步摇。
是一年多前圣旨赐婚后,谢时安从我这里讨走的信物。
他当时满目柔情,也满心满眼都是我。
直到半年前,谢时安的青梅竹马尚芳菲和离归京。
乞巧节一场偶遇,尚芳菲成了他的“非她不可”。
可惜赐婚圣旨的约束,让谢时安爱而不得。
他愈发痴迷尚芳菲。
对我的厌恶,也一日胜过一日。
他嫌我无趣。
嫌我处处迁就他。
更嫌我有个当皇帝的兄长。
终于在昨日。
一年一度的皇家春猎宴上,谢时安紧握着尚芳菲的手,当众告知我,他已将尚芳菲养在桐花巷。
一句话,将我沦为笑柄。
满场的人向我看过来。
目光里夹杂着鄙夷,不屑,亦或是同情怜悯。
更有一道视线,沉静与疯癫交织,于人群中,紧紧缠缚着我。
那一刻,心房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泡水的棉花,酸胀麻木。
“宋昭玉!”
谢时安冰冷的音调打断我的思绪。
他小心地扶起尚芳菲,转过头对我恶言相向。
“昨日之事已成定局。
芳菲不与你计较,你也不要挑起事端。
等春猎结束后,就安安分分待在宫里筹备大婚。
否则,别怪我不给你体面。”
“退婚吧。”
04“你,说,什,么?”
谢时安不敢置信。
我轻吁一口气,像是吐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