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也不是突然醒悟的。
只是撑不住了。
身体也好，心也好，都撑不住了。
那天我在街上晕倒。
救护车把我送去医院。
医生说我低血糖、胃出血、精神过度紧绷。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重压？”
我摇了摇头。
不想说。
怎么说？
我怎么说，我是因为一个不再爱我的人，把自己逼到半死？
朋友来看我。
她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他不值得。”
我点头：“嗯。”
我知道他不值得。
可我还是爱他。
爱到，明知道是刀口，也要扑上去。
我出院那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我一个人走在马路上。
春风很温柔，阳光也很好。
我觉得很讽刺。
为什么天这么好，而我这么烂？
我去了海边。
我们曾经约定过要一起去的地方。
我一个人坐在沙滩上，看浪花一遍遍冲刷脚边的石头。
我开始给他写最后一封信。
这次我不打算寄出。
只是写给自己。
“林子川，我是真的爱你。”
“我真的尽了全力。”
“可惜我终究敌不过你不爱我。”
“我曾以为爱可以感动人。”
“后来才知道，爱不过是单方面的执念。”
“谢谢你给过我四年的光。”
“也谢谢你亲手熄灭它。”
我把信揉成一团，扔进海里。
风很大，吹乱了我额前的碎发。
我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从天亮坐到日落。
没有人来找我。
也不会有人找我。
我回到家，把房门反锁。
关了手机，拉上窗帘。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条我织的围巾。
那是他从未戴过的。
我抱着它，像抱着曾经的自己。
我给他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他没接。
我笑了。
“连一个再见都不肯给我啊。”
“真狠。”
我走进浴室，拧开了冷水。
水很冰。
就像他看我的眼神。
我把头埋在水里，一遍遍地想，我们的开始。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吵架。
还有最后一次，我死死抱着他，他却把我推开。
原来爱，真的会输。
输得彻彻底底。
那一晚，我在日记本上写下最后一句话：“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然后，我睡了很久很久。
梦里没有他。
也没有我。
只有一片深海，无边无际。
我终于，不再想醒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