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下个月去英国参加青少年音乐节。”
女人从鳄鱼皮手袋里抽出信封,封口处印着烫金的伦敦皇家音乐学院logo,“她爸爸在议会街有熟人,能安排住家钢琴导师。”
指尖划过林小满画满琴键涂鸦的课本,声音陡然降温,“听说你帮她画插画?
以后还是专注高考吧,艺术类院校的录取率——”信封边缘的烫金硌着掌心,林小满盯着对方涂着祖母绿指甲油的指甲,突然想起许安然弹《月光》时,这双手曾按在她肩膀上调整坐姿。
“阿姨,安然说过钢琴需要‘搭档’……”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女人已经转身,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小孩子过家家该结束了,真正的音乐家不需要视觉辅助。”
那天下午的琴房像被抽走了声音,米色绒布琴盖上落着许安然常戴的珍珠发卡。
林小满掀开琴凳,发现张字条用琴谱夹着,背面是简笔速写:两个女孩坐在钢琴上,其中一个的裙摆画满了伦敦的双层巴士——那是她们上周在美术社聊起的梦想。
“等我回来,弹给你听”的尾句旁,画着颗正在融化的草莓冰淇淋。
琴键的凹痕里卡着半片樱花,是三个月前许安然教她按和弦时落下的。
林小满把指尖按进那些浅窝,忽然想起对方说过“每个琴键都有自己的脾气”,此刻它们沉默得像冻住的音符,唯有手腕内侧的银链还留着体温。
越洋电话总是在凌晨三点打来,伦敦的阳光透过时差,在林小满的窗帘上印出歪斜的光斑。
“今天去了科文特花园,街头艺人在弹《卡农》。”
许安然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背景里有鸽子振翅声,“他的琴键贴满星星贴纸,让我想起你画的动态插画。”
林小满摸着画架角落的刻痕——那是用圆规刻的“X&A”,被颜料盖了半层。
“我在画新系列,”她盯着手机里伦敦眼的照片,把对方发梢的金芒画成流动的星轨,“画里的女孩在雾都找琴键,每片云都是未写完的休止符。”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几秒,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我偷偷带了你的画册,”许安然的声音轻下来,像怕吵醒同住的导师,“扉页的樱花标本掉在琴凳下,被导师捡到了。
她问是不是‘缪斯’,我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