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项目腐败链条、资金黑箱流转、官商勾结及沈鸿远违法干预工程招标的详细报告。
文件最末一页，红章之下，是“永久封存中止令”——针对天成所有在建项目，以及沈鸿远被刑拘审查的公告。
李启然目光终于出现一丝破碎。
林婉清站起身，将文件推向他：“你父亲的终点，也到了。”
“林建文呢？”
李启然声音沙哑。
林婉清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眼中终于有了情绪：“他从未想赢，只想让你父亲有一天能直视那些死去的工人。”
空气安静得仿佛冻结。
“你很像他。”
李启然喃喃。
林婉清冷淡回应：“可我不想成为他。”
她离开审讯室，天色微亮。
楚川等在门外，一身灰衣，眼神复杂。
他手中握着林建文最后的那封手写遗书，今早才由律师转交。
信中只有短短几行字：婉清，当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站在了比我更高的地方。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个想把家留干净的人。
剩下的，交给你。
林婉清轻声读完，默默将信叠好，收进口袋。
“现在呢？”
楚川问。
“回家。”
她语气平静，却比任何一刻都坚定，“然后重新活一次。”
几天后，天成集团正式退市，高层全数归案，媒体称其为“本世纪最大民商联合腐败案”，社会各界轰动。
林婉清拒绝了所有采访请求，匿名将父亲录音、合同副本、幕后交易细节全数上传至公益档案平台，并授权公开索取。
她从新闻中淡出，却成为记录里不可忽视的一笔。
一个月后，她离开城市，前往南方一座滨海小镇，租住在山下的白墙青瓦小院，每天种花，听海，写信。
第一封信，她寄给了自己。
婉清：你终于不是那个只活在父亲名字之下的人了。
第二封信，她寄给林建文。
爸：你没有输。
第三封信，她寄给还在城市奋斗、相信公平与正义还未死的某个无名年轻人：我曾经也以为真相不会赢，但后来，我成为了真相。
信无落款，只留一串编号：LQ-0001。
那是她曾用的证物编号，如今成了另一个人的希望编号。
山风徐来，海浪平缓。
林婉清站在日出中，闭上眼睛，深呼吸。
这一刻，天终于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