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三年。
盛夏的蝉死了几波,水边的柳暗了又绿。
小区的流浪狗不知何时在冬天消磨掉一些,随即又因为新面孔热闹起来。
四季轮转,眨眼到了开春。
闺蜜带着喜糖瓜子一类的来见我。
“我要结婚了。”
她把一张请帖放在我碑前,又压上一块小蛋糕:“咱俩说好的,第一个小蛋糕肯定会给对方,我先带过来了。”
她抿了下唇,声音压低了些:“若是没走……你跟姓梁的估计也要结婚了吧,他和宋晴希没成,这几年还是一个人。”
“说好一起办婚礼,一起当新娘呢……”她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石碑,和从前一样熟悉的动作,好像弹的是我的额头。
我飘过去靠在她身边,依偎着抱住她。
傻瓜,你幸福就好啦。
至于梁聿槐……我默默嚼着这个名字,垂下眼。
就算没成,估计也快了吧。
毕竟他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15一开始,梁聿槐每周都来墓园。
他给我带花,带吃的,带有趣的小玩意儿。
往我碑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他的话本就不多,后来更少了。
只是抚着冰冷的石碑沉默。
我跟着他,看他换了离学校更近的房子,生活慢慢步入正轨。
他不再盯着摆在床头的照片看很久,不再总是半夜从睡梦中惊醒。
在这场由爱人带来的大雨中。
他打起伞,伞下依旧是那个沉稳冷静,淡漠疏离的梁聿槐。
他把情绪伪装的天衣无缝,就连我也以为他走出来了。
直到架子最上层的书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梁聿槐端着水杯走过来。
看清的瞬间,杯中滚烫的液体随手颤抖着倾斜满身。
那是一本《概率机器人》。
扉页还有我留下的滑稽的兔子。
刚在一起的那个夏天,我去找他玩。
他坐在地上,靠着书架屈起一条腿,夕阳透过窗子后的薄纱打在深邃眉眼,连发丝都在发光。
我躺在他腿上闹他,说。
梁聿槐,你要爱我一辈子。
梁聿槐目不斜视,轻轻把书页从我手中抽出来:“幼稚。”
我也不生气,抬手顺着他分明的轮廓摩挲到眉眼,在阳光下笑得眼睛弯弯:“那我爱你一辈子,我们永远不分开。”
后来这本书被我用铅笔在扉页画满了卡通兔子。
夜风吹开窗户,发出吱呀的声音。
梁聿槐回过神来,胃里一阵翻涌绞痛。
他吐得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