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和沈砚清之间的那层薄冰,算是彻底融化了。
虽然日子依旧清贫,但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烫。
有时我低头做针线,一抬眼,就能撞进他专注凝视的目光里,那里面盛着我看得懂的温柔和或许可以称之为爱意的东西。
每当这时,他便会像被抓包的孩子似的,略显狼狈地移开视线,耳根再度泛红,然后更加用功地埋首书卷,仿佛想用圣贤道理压下心头异样。
这书呆子,明明动了心,却还死守着那点读书人的矜持,可爱得紧。
我也变得大胆了些。
会在他读书倦了时,强行按着他休息片刻,给他捏捏僵硬的肩膀;会在改善伙食(用攒下的蛋换了点肉末,做成香喷喷的肉酱拌面)时,看着他吃得眉眼舒展,故意逗他:“好吃吗?
沈大才子。”
他通常会正经地点点头:“娘子手艺,天下无双。”
但那弯起的嘴角和眼底的笑意,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欢喜。
有一次,他抄书晚归,带回来的不止是几文钱,还有一个小小的、用粗布包着的东西。
他有些别扭地递给我,声音低低地:“路过市集……看着还行,就买了。”
我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支……木头簪子。
样式很简单,就是一截光滑的桃木,顶端簪首被细心地雕琢成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兰花模样,刀工略显生涩,却能看出雕刻者的用心。
“我……我只有这点钱,买不起金银珠翠。”
他有些局促地解释,生怕我嫌弃,“这桃木能辟邪,兰花……君子之风,我觉得衬你。”
我鼻子一酸,眼眶又热了。
在侯府时,什么贵重首饰我没见过?
嫡姐的金步摇晃得人眼晕,嫡母赏下的玛瑙手串价值不菲,可那些冰冷的东西,哪比得上眼前这支带着他体温、凝聚了他心意的木簪子?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簪子,对着他,轻轻挽起头发,将木簪插了上去。
然后仰起脸,眼含笑意地问他:“好看吗?”
他看着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幽深,仿佛有火焰在跳跃。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极轻柔地碰了碰我鬓边的碎发,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那一刻,无声胜有声。
我知道,这支简陋的木簪,是他能给我的,最贵重的礼物。
从那天起,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