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多余的客套,只递给我一杯尚有余温的白水,用那双干净得过分的手。
“委屈你了。”
他低声道,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却莫名地让人安心,“寒舍简陋。
往后……有我一口吃的,便不会饿着你。”
这大概是我听过的,最朴实,也最真诚的承诺了。
比侯府那些虚伪的关怀,动听百倍。
我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暖了有些发凉的心。
我小口喝着水,偷偷打量这个所谓的“家”。
屋内果然如传言般家徒四壁。
一张旧木桌,两条长凳,一张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板床,还有一个靠墙的书架,上面倒是整整齐齐摆满了书,是这屋里唯一看起来“富裕”的角落。
地上扫得干干净净,东西不多,却摆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主人是个有条理的人。
送亲的仆妇放下我那寒酸的嫁妆箱笼(里面除了几件旧衣,几乎别无长物),便匆匆告辞,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上穷气。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沈砚清两人,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
他似乎也不善言辞,指了指床铺:“你先歇息,我去……看看晚饭。”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旁边更显狭小的灶房。
我看着他略显单薄却挺直的背影,心里那点仅存的侯府小姐的矫情,像是被这屋子的清贫和他的坦然冲刷掉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苏锦绣,往后你的日子,就得靠自己了。
我挽起袖子,打开箱笼,开始默默收拾。
虽然东西少,但也要有个家的样子。
我将带来的几件换洗衣物叠好放入简陋的衣柜,又拿出母亲留下的针线笸箩,放在桌上。
看到那几两碎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贴身藏好。
这是我们未来生活的底气。
灶房里传来笨拙的噼柴声和水声。
过了一会儿,沈砚清端着一个粗陶碗走出来,碗里是两个半黑不黄的窝窝头,还有一小碟咸菜。
他将碗放在桌上,脸上似乎有些微的窘迫:“家中……只有这些了。”
我看着那窝窝头,在侯府时,便是下人恐怕也吃得比这好些。
但我只是笑了笑,拿起一个,掰了一小半递给他:“夫君先用。”
他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自然。
他接过那半块窝窝头,低头默默吃起来。
我也拿起剩下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