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旗袍——布料上歪扭的太阳涂鸦,正是他12岁时的“杰作”。
“这是我爸当年没做完的样品。”
他摸着旗袍领口发颤,布料边缘还留着父亲惯用的“之”字锁边。
苏瑶的手指忽然顿在旗袍内侧,那里藏着道极细的针脚,正是她导师教的“隐形收边”:“这种针法,全江城只有纺织厂的王师傅会。”
摊位老板是位戴老花镜的阿姨,抬头时镜片闪过微光:“这布料啊,是1998年纺织厂的次品,你爸总说留着给闺女做嫁妆。”
她忽然望向苏瑶,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顶针上,“你妈当年总把碎布往家带,说要给小瑶做件带星星的大衣……”苏瑶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顶针,内侧刻着“苏”字,想起导师曾说过的“江城纺织厂有位姓林的老师傅,锁边像在绣月光”。
此刻看着旗袍上的太阳涂鸦,那些零碎的记忆突然拼成完整的图案——原来早在二十年前,他们的父辈就已在同一片布料上,留下了命运的针脚。
“阿姨,这块布料……”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老板摆摆手:“你爸临走前托我留给小宇,说等他带媳妇回来,就把旗袍做完。”
说着从纸箱底翻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碎布,每块都标着日期:“2005年小宇第一次拿奖2010年苏瑶去纽约”。
林宇的指尖划过碎布,忽然发现其中一块藏青布料上,有极小的“SY”刺绣——那是苏瑶名字的缩写,绣工生涩,像初学者的练习。
苏瑶别过脸,耳尖发红:“16岁那年,我偷偷用你爸的顶针学缝纫,总想着……”话未说完,摊位拐角处传来咳嗽声,两位老人隔着摊位相望——林父的白大褂上别着苏母当年的工牌,而苏母的手腕上,正戴着那枚刻着“林”字的旧顶针。
晨雾渐渐散去,苏瑶摸着旗袍上的太阳涂鸦,忽然笑了。
原来命运早就在他们的生命里,缝下了无数隐秘的针脚:她导师的手稿里夹着林父的锁边笔记,他父亲的顶针曾被她母亲磨得发亮,就连初遇时的咖啡渍,都像是从这块二十年前的次品布料上,漫出来的时光印记。
“回去吧。”
林宇忽然握住她的手,油纸包里的碎布发出窸窣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