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我的目光扫过柳槐儿发间新簪的珠钗。
那本是我的嫁妆,她倒也毫不客气。
“屋子里的东西,侯爷也不用往偏院搬了,柳姑娘看上的,只管留下便是,剩下的,丢了就好。”
说罢,我握着长剑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柳槐儿娇滴滴的抱怨:“阿衡哥哥,她怎么这样凶……”但那些声音已经与我无关了。
4我抱着剑,出了侯府,策马向军营的方向行去。
路上,我听见了路边茶肆酒客们的交谈声:“听说了吗?
小侯爷要纳妾了?
据说是他的青梅竹马?
就那个柳家的姑娘。”
“这柳家姑娘不是刚死了夫婿?
小侯爷倒是深情,立即便将人从夫家接了出来。”
“唉,只是可怜了乔小姐,想乔将军尸骨未寒,侯爷却如此急着往府里添人,真是令人心寒。”
“要我说,乔将军当年就不该用军功换这门亲事。
您看现在,女儿在婆家受气,自己战死沙场,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空中突然飘起了雨。
我仰起头,任由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
说起来,父亲之所以会用军功换这门亲事,还是为了我。
当年的上元灯会,高衡一身月白锦袍,持扇立于万千灯火之中,眉目如画,我躲在人群里,心跳如擂鼓。
我对高衡一见倾心。
但也仅仅只是倾心。
少女怀春的情愫,本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可父亲考虑得比我深远。
乔家只有我一个女儿,父亲他又远在边塞,他总说刀剑无眼,想要为我在京城寻一门显赫的亲事,能在他死后庇佑我一生。
那时的他刚从边关归来,北疆的风霜还未从他衣角褪去,他就急着为我谋划将来。
他慧眼如炬,一眼便瞧破了我对高衡的心思。
他对我说:“找一个你中意的人也好,如此,日子才能过下去。”
当时的我也是这般以为,以为只要嫁了一个自己中意的,就算不是两情相悦,却至少也能够举案齐眉。
我想着日久生情,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甚至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好,总能捂热一块石头。
只可惜,我低估了高衡的心究竟有多冷。
新婚之夜他摔门而去,从此以后只有冷言冷语,就连我坠马小产,他也未来瞧过我一眼。
整整六年,他的冷淡就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凌迟着我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