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挣开他的钳制，走近一步，抬手抚上他的脸颊。
“侯爷，当年对您一见倾心，是妾身的过错。
让我们痛苦纠缠，浪费了彼此整整六年的光阴。
我想纠正这个错误。”
“今日之后，您大可以风风光光地迎娶心上人，再不必顾忌什么了。”
他的皮肤冰凉，却在触及我指尖时猛地一颤。
我收回手，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他一眼。
“高衡，我把自由还给你了，就别再恨我了，好吗？”
高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号角声打断，大军开拔的时辰到了。
我调转马头，向着大军疾驰而去。
“乔榆！”
高衡在身后喊我，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慌乱。
我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挥了挥，算是告别。
12在北疆，我一呆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高衡给我写了无数封信，但我终日随军在长城外与敌军周旋，一封也没来得及拆开过，就被随意丢在营帐角落。
直到一次拔营时，一阵狂风卷过，将信笺尽数吹进火堆里，全烧没了。
我当时站在一旁，看着火舌贪婪地吞噬着那些精致的信纸，心想，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后来，我听从京城押运粮草来的人说。
那日，我策马离开后，高衡像疯了一样冲进马厩，硬是拽出一匹性子最烈的战马。
可他明明不会骑，却偏要追出去。
结果刚出城门，就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
“那，现在侯府如何了？”
我听见自己这样问。
士兵犹豫了一下说：“听说侯爷的腿落了残疾，走路总是不利索。
柳夫人，就是那位续弦的夫人，整日以泪洗面。”
我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挥手让他退下。
听到高衡过得不好，我的心中并没有觉得畅快。
当年离开京城，我其实是怀着对高衡的怨恨走的。
嘴上说着让高衡别恨我，可我自己却是恨极他了。
我恨他的冷落，恨他的无情，可如今听到他的消息，心里却只剩下一片平静。
但我也知道，这些事已经和我无关了。
远处，长城在月光下蜿蜒如龙。
这才是我的归处，我想。
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将军，而不是谁勉强接纳的妻子，更不是谁午夜梦回时的遗憾。
13我终是亲手砍下了杀我父亲的敌将的头颅。
当那头颅滚落黄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