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肉换盆。
他戴着降噪耳机哼歌，手指沾的泥巴比我膝盖上的淤青还新鲜。
这是我们冷战的第187天，窗台上那盆姬玉露是他上个月买的，他说这种植物“给点阳光就灿烂，不像人贪得无厌”。
“老鸭汤炖好了。”
我把砂锅端上桌，特意露出腕上那道疤。
那是上周他生日我割的，血滴在蛋糕胚上像草莓酱，可他没吃我烤的提拉米苏。
他摘下耳机皱了皱眉：“厨房消毒水溅进去了。”
筷子戳着汤里的当归，那是我偷他医保卡买的安神药材。
自从发现我在他运动饮料里掺褪黑素，他就再没碰过我做的饭。
鸭汤被倒进姬玉露盆里，滚烫的油星子烫焦了叶片。
浴室镜子上还留着半年前我写的血书。
那天他把我从酒店揪回来，我当着他面吞了整瓶抗抑郁药。
他倚着门框录视频：“吞快点，120应该在你毒发之前就到了！”
最后是我自己抠喉咙吐出来的，他连马桶都没帮我冲。
“明天降温，毛衣我放...”我举着羊绒衫堵在书房门口，他正在调试新的程序。
屏幕蓝光映着他后颈，那里曾有我种草莓留下的结痂。
“挡光了。”
他推开我，表情冷漠得像极寒的夜。
深夜我蹲在小区花坛吞土，腐殖质的酸苦比任何药还涩。
物业新换的牡丹苗下埋着死猫，上个月王志亲手勒死的，他说野猫发春吵得他敲代码分心。
土块混着猫毛卡在喉管，我忽然想起求婚时他说要带我去冰岛吃火山岩料理。
“好玩吗？”
王志举着手机电筒晃我眼睛。
他睡衣沾着香灰，似乎刚给周凤芝上过香。
我喉咙里翻上来的泥浆糊住了“对不起”，他蹲下来往我嘴里塞了把鱼缸滤材：“火山石比观音土催吐效果好。”
我蜷在淋浴间冲了四小时，皮肤泡发了也没洗掉土腥味。
最后一次去医院检查时，医生盯着我胃镜报告直摇头：“这些纤维...你吃绿化带了？”
我摸着腹部CT片上那团阴影，像极了王志养死的苔藓微景观。
他坐在候诊区刷淘宝，购物车里是加强版消防喷淋头。
那天我当着他面啃碎了整盆姬玉露。
多肉汁液混着陶瓷渣刺破牙龈，他边拍视频边指导：“对着镜头嚼，你吃播点赞量会比所有网红流量都高。”
血顺着下巴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