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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死人多一口气陆雪衣陈九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间的横刀上,忽然发现自己腰牌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双鹤归位之日,黄泉重开之时。”
而在他们脚下的地下水道深处,皇后的银镯碎片正随着水流漂向未知的黑暗,镯面上未被烧毁的半句咒文渐渐显形:“吾儿九郎,代母承劫。”
洛京的暮鼓声被金属摩擦声绞碎。
陈九站在朱雀门前,望着宫门上方悬浮的齿轮巨阵,千机阁的诡俑术已与黄泉引彻底融合,青铜齿轮间缠绕着金丝,每转动一圈,就有百姓的生魂被抽离,注入齿轮中央的白骨巨手。
“往生阁左使的义眼,是千机阁第三百零七号机关。”
灰衣男子从阴影中走出,腰间挂着十二枚半机械化的尸陀铃,正是千机阁叛逃的首席弟子沈玄机,“齿轮阵的核心在太极殿,而启动黄泉引的阵眼……”他看向陈九心口的鹤纹,“在你母亲的棺椁里。”
陆雪衣的横刀劈开突然袭来的机械鸦,鸦喙里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齿轮油:“沈先生,如何破阵?”
“断其气源。”
沈玄机抛出三枚磁石,吸附在齿轮缝隙间,“千机阁的机关靠洛河灵气运转,太极殿下的龙井与洛河相通——”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伸出数条青铜触须,将他卷向齿轮阵。
“小心!”
陈九甩出殓尸布,布上浸着的尸油却对机械触须无效。
危急时刻,他心口鹤纹骤亮,碎镜残片从袖中飞出,镜光映出触须关节处的“往生”符文,原来千机阁早已用黄泉引的咒文加固机关。
“用你的血!”
陆雪衣砍断缠向陈九的银丝,“黄泉引的活引之血,能解往生咒!”
陈九咬牙咬破指尖,血珠溅在触须符文上,青铜瞬间崩裂。
沈玄机趁机甩出机关伞,伞面展开成十二面小镜,与陈九的碎镜共鸣,在齿轮阵上撕开缺口:“快走!
我撑不了多久——”太极殿内,烛火被齿轮转动带起的风扑得明灭不定。
陈九看见父亲端坐在龙椅上,胸口嵌着的不再是金色药丸,而是整具机械心脏,齿轮与血管交织,泵出的不是血而是泛着金光的汞水。
“九儿,你终于来了。”
皇帝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声,“当年朕让你师傅带你离开,是想等复活你母后之后,再迎你回宫……”他抬手,龙椅下方升起青铜台,上
雪衣低声道。
青铜镜刚离手,太子忽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陈九眼睁睁看着他颈间的皮肤裂开,露出底下缠绕着金线的喉管,金线另一端连着台阶下匍匐的宦官,那些被抽去死气的卫兵,此刻正像提线木偶般举起刀,向他和陆雪衣砍来。
“小心!”
陆雪衣的横刀劈开迎面而来的刀刃,血珠溅在陈九眼中,却让他突然看清了太子体内的景象:胸腔里空荡荡的,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嵌着粒正在融化的金色药丸,药丸表面浮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传说中的《黄泉引》。
“他们在借尸还魂!”
陈九抓起案上的尸陀铃甩向太子,十二枚铃铛同时震碎,飞溅的铜片割破太子喉咙,金线“铮”地绷断。
宦官们集体倒地,而太子的身体也在瞬间坍塌,露出底下用七十二具人骨拼成的傀儡支架。
殿外突然传来骚动。
无数穿着靛青制服的卫兵涌进承天门,他们的皮肤下都爬着金线,像被操控的傀儡。
陆雪衣拽着陈九退到立柱后,却看见本该在宫中的皇帝,此刻正被几个面覆黑纱的人簇拥着走来,他的胸口同样嵌着粒金色药丸。
“三年前乱葬岗的事,你师傅没告诉你真相吧?”
黑纱人中走出一个,声音像生锈的刀刃,“《黄泉引》能逆生死,但每复活一人,便要献祭七十二个生魂。
你师傅当年替你挡了十七具尸体,其实是用十七个活人替你换了条命。”
陈九觉得一阵眩晕。
记忆突然被撕开缺口,暴雨夜,师傅浑身是血地把半块玉佩塞给他,背后插着的正是黑纱人手中的弯刀。
而更深处的记忆里,他看见自己躺在乱葬岗的尸堆里,胸口嵌着半块青铜镜,镜面上倒映着太子府的朱漆大门。
“陛下要用《黄泉引》复活已故的皇后。”
陆雪衣低声道,“七日前太子‘暴毙’,其实是被用来试药。
现在他们需要完整的《黄泉引》,而钥匙……”她看向陈九手中的半块玉佩。
黑纱人忽然出手,弯刀直奔陈九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陈九将玉佩按在青铜镜上,镜面突然爆发出强光,映出殿外的景象,整个洛京城的百姓正像傀儡般走向承天门,他们的胸口都泛着金光,正是被抽取生魂的征兆。
“把镜子给我!”
皇帝的声音从
眼中读出恐惧,陈九看向那粒药丸的眼神,像看见索命的无常。
“三年前城南乱葬岗,暴雨冲开新坟。”
陈九弯腰捡起药丸,青铜镜在腰间烫得几乎要烙穿皮肉,“我师傅用这铃铛替我挡了十七具爬出来的尸体,最后他自己变成了第十八具。”
他忽然把药丸抛向陆雪衣,后者本能接住,“陆姑娘该关心的,是李婆子的棺材里,为什么会有属于金吾卫的……”窗外传来箭矢破空声。
陈九猛地扑向陆雪衣,羽箭擦着她耳际钉入立柱,箭尾绑着半片靛青布料。
那个矮个皂隶突然拔刀,刀刃却在挥出的瞬间崩裂,他的手腕以下,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底下森白的骨茬。
“走!”
陆雪衣拽着陈九撞破后窗,两人跌进泥泞的巷子里。
身后义庄传来爆炸声,火光中,李婆子的尸体正摇摇晃晃站起,身上的皮肤不断剥落,露出底下用金线缝合的傀儡骨架。
陈九摸到后腰的青铜镜,镜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小字:“子时正,承天门下,献黄泉引。”
他抬头看向漫天雨幕,洛京的朱雀大街在夜色中蜿蜒如死蛇,远处承天门的城楼正传来三更梆子声。
而他掌心,那粒从李婆子体内掉出的药丸,此刻正化作一滩血水,在泥地里腐蚀出七个小字:“太子薨,七日后复生。”
承天门的朱漆大门在子时准时开启。
陈九跟着陆雪衣混进金吾卫的队伍,掌心的青铜镜被她用浸过乌鸡血的布条裹了三层。
他能看见每个经过的卫兵身上都缠着淡灰色的死气,像被抽去精魄的木偶,直到看见台阶上那个穿赭黄袍的身影。
当今太子李崇昭,本该在七日前暴毙于东宫。
“陆姑娘来得晚了。”
太子身边的宦官尖着嗓子开口,目光落在陈九腰间的尸陀铃上,“这位便是西市的殓尸人?
陛下说,唯有见过黄泉的人,才能解开《黄泉引》的秘密。”
陈九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太子身上没有半点生气,皮肤青中透紫,瞳孔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圈,和李婆子体内的药丸一模一样。
他的视线扫过太子腰间的玉佩,猛地怔住:那是半块刻着双鹤衔珠的青铜佩,和他师傅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半块,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圆形。
“把镜子给他。”
陆
往下,腰间碎镜突然发烫,照见井壁上刻满了骷髅与鹤的图案——正是双鹤衔珠的变种。
当他的玉佩触到某块鹤形砖时,石壁轰然裂开,露出往下延伸的青铜阶梯,每级台阶都刻着《黄泉引》的残句。
“小心!”
陆雪衣的横刀劈开突然射来的弩箭,箭头淬着的绿汁在砖墙上腐蚀出白烟,“这里的机关是按北斗阵排列的,走错一步——”话未说完,陈九已踏上第三级台阶。
地面突然震动,无数陶俑从墙缝里爬出,手中握着的短刀正是往生阁的银丝所制。
他甩出殓尸布缠住陶俑关节,却发现这些傀儡体内没有生魂,而是刻着复杂的机括齿轮,是传说中千机阁的“诡俑”。
“往生阁和千机阁早有勾结。”
陈九踢飞扑来的诡俑,齿轮碰撞声中,他看见某个诡俑后颈刻着“皇后讳字”,“当年皇后难产,陛下不仅找了往生阁,还让千机阁用机括术保存皇后尸身,等着《黄泉引》复活她。”
阶梯尽头是座青铜殿,殿门两侧立着两人高的鹤形烛台,烛台上的灯油正是用生魂熬制,幽蓝的火光映出殿内景象:中央水晶棺里躺着位华服女子,面容与陈九记忆中师傅珍藏的画卷一模一样,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师娘”。
“原来皇后才是你师傅的心上人。”
陆雪衣握紧横刀,注意到水晶棺周围摆着七十二具诡俑,每具心口都嵌着半块尸陀铃,“《黄泉引》需要七十二生魂,而你师傅当年偷走的,是皇后刚出生的皇子,也就是你。”
陈九的指尖划过水晶棺,冰层下皇后的手腕上,缠着与他相同的鹤形银镯。
记忆突然翻涌,师傅临终前血书里的“对不起,没能带你见母亲”,原来不是谎言。
他转身看向殿内石壁,上面刻着完整的往生阵图,阵眼处正是水晶棺的位置。
“当啷!”
诡俑的齿轮声突然变调。
往生阁左使从殿顶飘落,手中托着个青铜罗盘,罗盘中心嵌着的,正是陈九师傅的头骨:“殓尸人,你以为毁了黄泉傀儡,就能断了陛下的执念?”
他掀开兜帽,右眼处镶着机械义眼,齿轮转动声中,义眼发出红光,“千机阁的诡俑不用生魂,只用执念——陛下对皇后的执念,足够让整个洛京的诡俑动起来。”
陆雪衣的
傀儡体内传来,他的身体正在崩裂,露出底下的白骨,“朕是天子,当与皇后共赴黄泉——”陈九突然想起师傅临终前的话:“九儿,若有一日看见双鹤衔珠,便把镜子摔碎。”
他握紧玉佩,青铜镜在掌心寸寸龟裂,镜中倒映的《黄泉引》全文渐渐浮现,而所有傀儡体内的金线,正随着镜面的碎裂开始崩断。
“轰!”
承天门的匾额轰然坠落,砸在皇帝的傀儡身上。
陈九看见无数光点从百姓体内飘出,那是被解放的生魂。
陆雪衣的横刀砍断最后几根金线,黑纱人发出惨叫,化作飞灰。
寂静中,陈九捡起半块玉佩。
镜碎之后,玉佩上的双鹤突然展翅,他这才发现,鹤首所指的方向,正是东宫的位置。
而在他掌心,那道跟着他三年的伤疤,此刻正泛着金光,那是师傅用自己的命,替他刻下的《黄泉引》最后一道封印。
“天亮了。”
陆雪衣望着渐渐泛白的天际,洛京城的百姓们陆续醒来,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太子的事,朝廷会以‘暴病而亡’结案。
但《黄泉引》的秘密……不会有人记得了。”
陈九看着手中的碎镜,镜面上最后一行小字渐渐消失:“我比死人多一口气,却比活人少半颗心。”
他忽然笑了,把碎镜和玉佩塞进陆雪衣手里,“陆姑娘,下次验尸,记得带两坛烧刀子,这玩意儿,比艾草味管用。”
晨钟响起时,陈九转身走进西市的雨幕。
他知道,洛京的故事永远不会停止,就像义庄的棺材永远停不满。
但至少此刻,他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能闻到街角包子铺飘来的香气,这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那些关于黄泉的秘密,就像他腰间重新串起的尸陀铃,在风中轻轻摇晃,却永远不会再惊醒沉睡的死人。
西市的更夫敲过五更,陈九的木屐在青石板上踩出积水。
义庄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的艾草味混着铁锈味,让他后颈的寒毛突然倒竖,这是死人气过重的征兆。
推开房门的瞬间,十二具停尸床同时发出“咯吱”声。
月光从破瓦间漏下,照见每具尸体的眉心都贴着朱砂写的“往生”二字,指尖缠着同色丝线,线头汇聚向里间。
陈九摸到腰间重新串好的尸陀铃,铜铃却哑了般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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