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疤好了会留印子,以后我一抬手就知道你在哪儿,这样就不会弄丢你了。”
巷口的灯笼在风雪中明明灭灭,程雪声看见祝燕临腕间的血痕混着雪水,在苍白的皮肤上画出一道红线。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残片,凤凰的眼睛正对着他,像是要啄开他心中某个温热的角落——那里藏着祝燕临替他捡风筝时的温度,藏着少年人不知轻重却无比真诚的承诺。
许多年后,程雪声在祝府库房的旧箱子里翻到这片残片时,绢布早已褪色,唯有那道血痕仍红得惊心动魄。
他摸着残片上模糊的“临”字,忽然想起那年祝燕临说的话:“凤凰的爪子会抓住所有想跑的东西。”
而此刻,八岁的祝燕临正把自己的帕子系在程雪声腕上,絮絮说着明天要去护城河放纸鸢的计划。
雪落在他发梢,像撒了把碎钻,映得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整个春天的阳光。
程雪声忽然觉得,哪怕琉璃厂的雪再大,只要有祝燕临在,他就永远不会害怕。
毕竟,那只带血的凤凰,早已在他心里扎了根。
第一章:风雪夜·故人来民国十二年腊月廿三,北平城飘着细雪。
程雪声抱着装换洗衣物的旧藤箱,跟着祝府管家穿过青砖墙边的侧门时,后颈被冷风一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箱底压着的平安穗蹭过手腕——那是十二岁生辰时,祝燕临用压岁钱买了红丝线,躲在阁楼里笨拙地编了整宿的玩意儿,穗子上还缠着半片褪色的凤凰绢布。
“程少爷,得罪了。”
管家低头推开木门,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府里规矩大,您且记着,东跨院是大少爷的书房,没传唤不许靠近。”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穿堂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程雪声抬眼便看见二楼雕花木栏边的身影。
月白锦缎夹袄衬得那人肩宽腰细,腕上翡翠镯在廊灯下泛着幽光,指间半支卷烟明明灭灭,烟灰簌簌落在青砖地上。
“燕临——”程雪声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梗在喉头。
三年未见,昔日总爱勾着他脖子说“雪声你闻,我偷藏的蜜饯在袖口”的少年,此刻正倚着栏杆与人赌钱,笑声混着麻将碰撞声荡在廊下,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来回拉锯。
祝燕临忽然抬眼,指尖的烟头猛地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