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细碎的歌声,是失传多年的《安魂调》。
娘往河里撒了把桂花,说这是桂兰姐生前最爱吃的。
月光照在河面上,我看见远处有个穿月白衫的影子朝我们挥手,她的身边,还跟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5 河灯漂远方河灯渐渐变成星星,顺着水流去向远方。
青塘村的老人们说,从那以后,夜里再也没听过有人喊名字,河边的芦苇荡里,偶尔能看见泛着银光的鱼群,像极了当年桂兰姐发间的珠翠。
而我知道,有些债,终会被流水带走,就像那些漂远的河灯,带着思念与忏悔,去向永远安宁的所。
三年后的中元前夜,青塘村的芦苇荡里漂起了血色河灯。
我蹲在岸边数了七七四十九盏,每盏灯面都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王”字——和当年王老汉溺亡前出现的河灯一模一样。
指尖触到水面时,苇叶突然割破掌心,血珠落进河灯,烛火竟变成了幽蓝色,映出水下浮动的白发间,缠着新的红绳。
“阿雾姐,河里有哭声!”
村尾的虎娃拽着我的衣角,他裤脚沾满淤泥,怀里抱着个渗水的布偶——是用靛青布缝的,和当年桂兰姐的衣襟同色。
我想起开春时他娘刚生了双胞胎,村里的老嬷嬷说,这是河神时隔三十年第一次“赐福”,却不想,血色河灯在满月夜悄然重现。
母亲在灶台前熬着艾草水,蒸汽模糊了她腕间的红绳。
自从桂兰姐的怨灵消散,她总说听见河底有人喊“秀兰”,尤其是每月十五,红绳就会发烫。
“镇水石归位后,河神该歇了。”
她往我伤口上撒雄黄,眼神却飘向窗外的老槐树,那里曾埋着十二块镇水石碎片,“当年村正家的族谱……”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铜锣打断。
村正的儿子王贵举着火把冲进院子,腰间别着刻满符文的铜铃——正是当年他爹用来镇压水鬼的那枚。
“芦苇荡发现了镇水石碎块!”
他的火把照亮扭曲的脸,“石上刻着你爹的名字,周大福,还有……”他掏出块带血的青石,上面歪扭的“周”字渗着水珠,像刚从河底捞出来的。
我突然想起桂兰姐消散前的话:“水官印分两半,一半在河底,一半在人心。”
三年前埋下的镇水石早已连成整块,此刻出现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