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他们没饭吃,也没有水喝。
有中暑征兆的人晕乎乎的,脑袋沉重得都抬不起来了。
凌景天及其家人坐马车,且得到一袋水解渴,目前还好。
顾洛汐把凌羡之背到牢房里,凌景天和何婉白等人就来看他的情况。
不见凌羡之苏醒,何婉白急得直哭,“羡之这是怎么了?羡之,你醒醒啊!”
顾洛汐道:“凌伯母不必担心,羡之少爷没事。”
叫“王妃”不行,叫“夫人”也会被人训斥,她干脆叫“伯母”。
突然变成流犯,这称呼不仅让人觉得拗口,还尴尬。
凌景天试试凌羡之的呼吸,再摸摸凌羡之的脉搏,安慰道:“婉白,羡之没事,应该是睡着了。”
“睡着了?”何婉白愣了愣,抹一下眼泪,“只是睡着了吗?那就好。”
衙差送来冷硬的窝窝头,还有四桶水。
牢房前面是一排木栏栅,衙差把水桶放在栏栅下面,再拿一个土碗放到台上,要喝水就自己取。
流犯们又饿又渴,一窝蜂地扑过去,各自接了两个窝窝头,就抢水喝。
大家你争我抢的,完全没有以前的教养。
力气大的男人霸占着碗,喝了个饱,才把舀水的碗让出来。
好在水够多,每个人都能喝个够。
水是在井里打的,不花银子,到了驿站,孙平还不至于克扣他们的水。
至于食物,不管两个窝窝头够不够,都只有那点。
窝窝头里有糠掺和,嚼在嘴里,完全没有食物的美感;咽下去时,还刺喉咙。
有流犯想扔了,可又实在是饿。
有了点精神,他们就向衙差抗议。
几个衙差过来,打开牢房门,把带头抗议的吴西华拉到边上去鞭打。
“啊……”吴西华被打得疼痛难忍,赶紧跪地求饶,“饶了我吧!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衙差杀鸡儆猴,其他人看到吴西华被打,就都不敢造次了。
衙差出去,复又把牢门关上。
最里面的牢房里,当四周都静下来后,凌羡之终于悠悠醒来。
何婉白欣喜不已,急切地询问凌羡之的状况。
凌羡之张了张嘴,才道:“母……母亲不用担心,羡之没事。”
不能喊“母妃”,他也改口了。
何婉白含泪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拿着窝窝头,“那羡之能进食吗?”
她吃了一个,若不是为了活命,她都咽不下去。
凌羡之看了看那窝窝头,“只想……喝水。”
“好,那娘给你取水。”
何婉白欲往后走,凌舒悦已是送来水,“母妃……母亲,水来了。”
何婉白接过碗,“羡之,娘喂你喝水。”
顾洛汐忽然嗅到水里的味道,伸手阻止,“伯母,这水……似乎有问题。”
何婉白一惊,“有问题?”
凌景天道:“那怎么办?刚刚我们全都喝了。”
顾洛汐及其家人喝过水,不觉得渴,都没去舀水喝。
顾洛汐端过碗嗅了嗅,“似乎只是一点蒙汗药,喝了以后让人睡觉,还不会对身体造成其他方面的影响。”
凌景天气愤道:“我们都被关在牢里了,他们何以还要对我们下药?”
顾洛汐猜测:“可能是看流犯的数量太多,怕夜里逃跑吧。”
衙差确实有这种顾虑,在水里加点蒙汗药,一觉睡到天亮,流犯想跑都没有机会。
何婉白鼻头一酸,“那怎么办?羡之总不能不喝水吧?”
顾洛汐把凌羡之喝水的水瓶拿出来,“伯母,羡之少爷有水喝的,这是那些戴着银铁面具的人给他留下的。”
她张口胡诌,说得跟真的一样,好在云佩兰和顾洛英都不会透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