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片干枯的海棠 —— 去年她咳血昏迷，正是用这片花瓣压住了急救的药方。
书页间还夹着张泛黄的糖纸，边缘印着模糊的梨膏糖厂商标，那是他们少年时分食的甜意。
第一章 血色海棠（下）门扉合上的刹那，陆沉舟对那女人轻笑：“阿柔，这老宅的海棠倒比北平的更艳。”
知夏望着掌心的药渍，突然将薄荷糖塞进嘴里，甜得发苦的滋味混着铁锈味漫开。
窗外的海棠被风卷着扑在窗棂上，像极了三年前她追着马车奔跑时，散落的绣帕。
绸缎庄二楼，留洋归来的少东家正往《申报》投寄新诗，稿纸边角还沾着昨夜舞会的香槟渍。
他瞥见楼下陆府的汽车，嗤笑一声：“不过是军阀联姻的棋子。”
话音未落，一阵风卷着海棠花瓣扑进他领口，沾湿了新换的蓝布衫。
知夏撑着雕花栏杆望向秦淮河，画舫上的霓虹映着水面。
三年前陆沉舟带她游河，曾指着对岸新建的洋行说要带她去纽约。
此刻洋行门口停着戴礼帽的买办，皮箱里装着刚从上海运来的盘尼西林 —— 那种据说能治肺痨的神药，价格抵得过她半年药钱。
“小姐，该换药了。”
丫鬟翠儿捧着药碗进来，眼眶泛红。
知夏望着药汤里浮着的几片枸杞，突然想起陆沉舟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舟儿性子野，你……” 话未说完便咳出血沫，染红了她绣的鸳鸯枕套。
窗外的老黄狗突然狂吠，知夏手一抖，药碗在青砖上磕出细痕。
第二章 烬余残信（上）黄梅雨季的南京城像浸在墨汁里，雨丝裹着霉味渗进每道砖缝。
知夏蜷在藤编摇椅里，铜盆里的信笺正在燃烧，火舌贪婪地吞噬着泛黄的纸页。
她望着跳动的火苗，恍惚看见三年前陆沉舟跨进绣楼的模样 —— 貂皮斗篷扫落她亲手绣的鸳鸯戏水，金线在青砖上蜿蜒成血痕。
那年他走时，她塞进行李箱的香囊里，还裹着半片海棠花瓣。
“又在看这些？”
宋清晏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
他浑身湿透，白大褂紧贴着脊背，怀里却护着新煎的药。
粗陶碗沿还沾着褐色药渍，烛光下，他眼下的青黑深得像玄武湖的夜，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松了线 —— 昨夜为采崖边的灵芝，荆棘勾住衣襟，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