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秀对许掌柜说:“大家出门都不易,许叔你帮他疗伤,帮他在官府办个户藉,等他伤好,将卖身契给他,同时送他百两银子,让他归家吧。”
许掌柜有些疑虑,淮秀说:“照我说的办就是。”
晚上,明月问淮秀:“主子这是为何?”
淮秀轻声说:“他不是商户,不像咱们,满身市侩气息,人家是落架的凤凰,必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对我们来说,今天不过举手之劳。对了,你让许叔不要将我们的情况和他细说。”
易星堂的伤势半月痊愈。
一个晚上,院中人都歇了,许掌柜找到易星堂:“公子,这里有些盘缠,这是公子的卖身契,我家主子说了,公子只是暂遇困难,现难关已过,请公子自便。”
易星堂对许掌柜说:“小生能否当面谢过主子?”
许掌柜笑:“公子说笑了,公子不是我家主子的奴才,不必这样称呼。我家主子说了,举手之劳,请公子不必挂怀。”
易星堂向许掌柜作了一揖:“谢过许叔。”
晚间,明月对淮秀说:“主子,那姓易的公子走了。”
淮秀回道:“知道了,睡吧。”
易星堂在这里的半个月,淮秀彻夜难眠,知那人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
易星堂此人,给淮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让她非常压抑,如今他一走,淮秀长舒了一口气,心道:不知是哪尊大神,好像是咱惹不起的人。
第二天一早许掌柜到易星睡房里一看,马上大声叫道:“不好了,那姓易的跑了。”
易星堂房间到处凌乱不堪,人早已不知去向。
下午,许掌柜到府衙报了案。
姓易的已经走了,最后这事也不了了之。
淮秀在这里住得极不安稳,眼皮不停地跳,想了想她带着淮秀离开广南府,去往湖广看看。
淮秀的感觉真的没错,一个月后,来了一队黑甲校尉,他们是大将军冯禹的人,这些人将淮秀他们住的院子团团围了起来,来者很是不善,问了许多关易星堂的事。
许掌柜气愤地说:“我从西市将那姓易地买了回来,给他治伤,好吃好喝供着,原想让他伤好后好好干活,将钱赚回来,谁知那厮一好,便偷了咱家,半夜出逃,我们损失可不少,我们还在衙门有报案的。”
那些人,听完后,并没有放人,而是不由分说,杀光了许掌柜在内的七人,理由是他们窝藏朝廷重犯。
淮秀得到消息的时候,手抖成筛糠,她一时之念,却害死了七条人命。
淮秀恨恨道:“冯禹,我不会放过你的。”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才能做大,淮秀顶着一个死了丈夫的妾室头衔,没有背景,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轻易捏死她。
冯禹的人,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眨眼间就可以将他们全都杀掉,不用任何解释。
淮秀有钱,有钱却买不回命。若非她警觉,这次死的人中肯定有她。
命悬一线,淮秀也开始怕了。她想为许掌柜他们报仇,可是她一只蝼蚁,怎可与大象比力气,有些事,她要徐徐图之。
京城、金陵和广南府都不能待了,淮秀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信是林阳带来的,他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表少爷的母亲带着他的表妹上了京城,他们已经重新订下了婚期,这会子他们应该成亲了。”
淮秀听说云笙娶亲的消息时,心还是漏了一拍,她闭上了眼。
林阳见淮秀这样,有些不忍:“主子,表少爷也是没有办法。那姓卫的将我们盯得很紧,我们寸步难行,处处受阻。小姐的父母贪图表少爷的钱财,说要给他介绍一个贵女,是冯家偏支的一个庶女,表少爷被逼无奈,只能说自己已经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