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他摸了摸喉结,像是努力吞下什么话。
“你母亲……确实收到过哈佛的录取通知书。”
“那她为什么没有去?”
陈立明依旧垂眸,过了几秒,他开口了,声音低得像旧钢笔划过纸面的声音。
“你父亲,当时刚被确诊……肺癌晚期。”
林知夏呼吸一窒,茶杯微微晃了一下,撞在陶瓷桌沿上,发出轻响。
他继续:“她犹豫过,也挣扎过。
但你爸爸说,他走以后你们就没人带了。
她最后……把那份通知书收好,没告诉任何人。
然后回来上课,照顾你,还有你妹妹。”
林知夏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成年后的她,一直以为母亲没什么野心,性格平庸。
可现在,真相像一拳砸在心头,闷得发疼。
“她……是替我们放弃了自由人生。”
这不是一句感慨,是某种迟到太久的审判。
陈立明缓缓地、像回忆一桩久远神迹似的微微笑着:“她有过自己的光。
只是后来这光,被岁月藏起来了……”林知夏抬起眼,忽然发现墙角那个旧书柜顶层还放着一本笔记本,封面布满折痕,隐约写着“1987 年教学教案”。
她迟疑地看了一眼,还没说话,陈立明却先站起身,走到书柜边,将那本笔记取了下来。
“这些,是她留下的。”
他一边递出去,一边说,“有些话她没能说出口,但可能……写下了。”
第二章:信件里的秘密(续)林知夏接过那本旧笔记,指尖被纸皮边角轻轻划过,像是时间在人留下的浅浅疤痕。
鼻尖一阵发酸,她强忍着汹涌而上的情绪,却还是没能控制住那滴倔强滚烫的泪水——啪地砸在笔记封面上,晕开一圈小小的水痕。
她轻声说了句“谢谢”,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一离开四中校门,她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街上人来车往,阳光明晃晃照在地面上,她却感觉身上像罩了层厚重雾罩,脚步飘得发虚。
出租车在她招手的一瞬停下,她却愣在原地半晌没动,好像刚刚听到的那句话还在头顶盘旋不去:“她有过自己的光。”
车窗上倒映出她的脸,一瞬间像极了母亲年轻时的那张泛黄照片——棱角分明,不苟言笑,却又被命运打磨得有些温吞。
心里像是一下子挖出了个深洞。
但同时,又好像有股什么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