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涂成了熔岩红。
手机震动，APP推送新帖：“今天第一次抱了儿子，他说我的胡茬像蒲公英。”
配图里，男人的手握着幼儿的小手，背景是辆正在维修的摩托车，油箱上贴着“钢玻璃男人”的贴纸。
8论坛服务器在凌晨三点过载时，我正在给丝雨编发。
钛钢袖扣蹭过她的耳垂，她忽然指着手机惊呼：“爸爸，你的头像在发光！”
屏幕上， 几百个用户上传了“钢铁柔情”瞬间：<外卖小哥用保温箱给女儿装童话书><程序员爸爸把代码写成女儿的名字><甚至有位老人晒出和亡妻的结婚照——>配文“她走后，我学会了扎麻花辫”。
“任先生，有媒体想采访——”小周的电话被丝雨抢过，她对着话筒喊：“我爸爸会用扳手修芭比娃娃！”
记者到来那天，她特意给我的工具箱贴上熔岩贴纸，说这样“看起来像会喷火的超级英雄”。
新闻发布会现场，有个男孩举起话筒：“我爸爸总说男人不能哭，钢玻璃APP说可以，是真的吗？”
我看见丝雨在台下比心，她穿的正是用婚纱头纱改的裙子。
“当然是真的，”我举起工具箱里的扳手，阳光在熔岩贴纸上流转——“但眼泪不会让我们生锈，只会像机油一样，让心的齿轮转得更顺。”
掌声响起时，前妻发来消息：“丝雨说你今天像岩浆一样耀眼。”
我望向窗外，春日的阳光正融化最后一块冰棱。
楼下的父子正在用扳手组装秋千，男孩的笑声像风铃，和丝雨婴儿时的哭声一模一样。
深夜关电脑前，我在论坛写下结语：“我们不是不会碎的钢，而是愿意承认裂痕的玻璃。”
“当千万块玻璃聚在一起，就能折射出比钢铁更亮的光。”
丝雨抱着泰迪熊爬上床，把温热的掌心贴在我胸口：“爸爸，你的心现在是暖的。”
我关掉台灯，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发梢织出熔岩般的纹路——那是春天真正的形状。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