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条毛毯。
4旧手机卡在“正在恢复数据”界面,进度条像条缓慢爬行的冰虫。
丝雨在客厅练琴,《致爱丽丝》的旋律混着电流声,织成张透明的网。
提醒事项突然弹出:“结婚十周年快乐!”
日期停在2021.05.20,那天我在陪丝雨挂急诊,诊断书上写着“急性肠胃炎”。
屏幕映出我的脸,胡茬刺破剃须后的青灰,像荒地上钻出的铁蒺藜。
相册自动播放,前妻穿着婚纱的照片闪过,头纱在海风中扬起的弧度,和丝雨昨天画的海浪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黑屏,我攥着它走进厨房,把它和婚庆摆件一起锁进橱柜最深处。
水龙头的冷水浇在手腕上,我想起前妻总说我“手比冰块还凉”。
5丝雨的作业本掉在玄关,“我的家庭”主题画被踩出褶皱。
她用蓝色蜡笔描了三遍父亲,却把母亲的轮廓涂成模糊的粉色块。
“妈妈的头发是卷卷的。”
她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指戳着画纸——“可是我忘了她眼睛的颜色。”
阳光穿过纱窗,在画上投下网格状阴影,像极了医院的CT片子。
我蹲下来,用铅笔轻轻勾勒出母亲的眼睛——参照的是丝雨刚出生时,前妻在病房里望向她的眼神。
“这样像吗?”
我把画笔递给她,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汗。
她点点头,在父母中间画了个扎双马尾的小人,手牵着手,脚下是三朵歪歪扭扭的太阳花。
夜里,我把这幅画夹进相册,夹在婚纱照和离婚证中间。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画上织出冰棱般的条纹。
6投影仪的光打在脸上,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PPT上的图表在视网膜上晃动,像极了丝雨手术时的心电监护仪。
“任总?”
下属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盯着自己的手背,血管像冻裂的水管,突突跳动。
十年前在产房外,我也是这样发不出声音,只能盯着走廊尽头的“禁止吸烟”标识。
指尖掐进掌心的旧疤,那里还留着乐高零件的形状。
忽然想起Dr.陈说的“创伤性缄默”,这个术语听起来像某种精密机械的故障代码。
“抱歉,”我抓起水杯猛灌,冰块撞击牙齿发出脆响,“空调太低了。”
有人起身调温度,我看见自己在会议桌上的倒影,领带结歪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