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濒死的鱼。
7日历上的红圈刺得眼睛疼——我错过了丝雨的九岁生日。
她抱着空蛋糕盒站在门口,脸上还沾着派对剩下的亮片。
“没关系的爸爸,”她的声音像被踩扁的气球,“我和小熊过了生日。”
梳妆台上,泰迪熊脖子上系着她手工做的生日帽,旁边是没拆封的乐高包装盒。
凌晨三点,我把乐高零件倒在餐桌上,说明书在台灯下投出锋利的影子。
指尖被塑料棱角割破,血珠渗进“父女合作款城堡”的缝隙。
每拼错一块,就扇自己一耳光,直到听见丝雨在卧室里轻轻说:“爸爸,别打了。”
天际泛白时,城堡终于落成,塔楼顶端的旗帜歪向一边。
我把它放在丝雨床头,发现她攥着我去年送的扳手钥匙扣,睡得很熟。
阳光爬上她的睫毛,像极了手术室外那道终于亮起的绿灯。
<---回暖刻度:钢玻璃上的融雪轨迹1丝雨的铅笔在草稿本上戳出小窟窿,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我刚擦完的车玻璃上。
“隔壁班的小林……”她忽然开口,橡皮擦在“他”字上反复涂抹,“数学考了满分。”
雨刷器的胶条上还挂着早上下的霜,我转动钥匙,发动机的轰鸣掩盖了我加速的心跳。
十年前,前妻也是这样红着脸说——“你修摩托车的样子好帅”当时我的扳手掉在地上,砸出个浅坑。
“数学满分确实厉害,”我递过温热的奶茶,杯壁凝着水珠,“不过爸爸当年物理竞赛拿过奖,要不要我教你推导公式?”
她白了我一眼,却把奶茶捧得更近。
车窗外的法国梧桐落光了叶子,枝桠间漏下的阳光,像极了她昨天画在作业本上的星星。
2快递盒躺在玄关,拆开时掉出张泛黄的照片:两岁的丝雨挂在我脖子上,我穿着沾满机油的工装,笑得露出后槽牙。
信的末尾写着:“对不起,当年不该说‘你根本不懂养孩子’。”
字迹被水渍晕开,在“懂”字旁边,我看见丝雨三岁时画的歪扭爱心——那是她第一次拿蜡笔。
相册里掉出张票据,是我当年偷偷给前妻买的孕妇维生素。
她总说我“粗手笨脚”,却在孕期吃完了所有瓶瓶罐罐。
现在那些空瓶,还摆在卫生间的置物架上,装着丝雨的头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