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时刻：钢玻璃男人的体温断层1消毒水气味像碎玻璃扎进鼻腔，我盯着手术同意书的“母亲签字”栏。
丝雨躺在推车上，氧气管在她鼻尖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系统规定必须双亲确认。”
护士的指甲叩击着平板电脑，亚克力美甲在LED灯下泛着冷光。
我的喉结像冻在冰里的石子，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手机里前妻的号码，三年来始终停留在“未保存”状态。
“我是唯一监护人。”
钢笔尖刺破纸张，在“父亲”栏拖出毛边。
丝雨忽然拽住我的袖口，指尖冰凉：“爸爸，你的手在抖。”
手术室门合上的瞬间，我看见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可乐罐在玻璃柜里结着薄霜。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金属冷光，映着产房外我咬碎的烟蒂。
2药箱掉在地上时，布洛芬缓释胶囊滚进沙发底。
我趴在地上够药，看见婚庆公司送的“永结同心”摆件，在积灰的角落裂成两半。
丝雨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39.7℃的灼烫与记忆里的产房温度重叠。
她出生那天，前妻攥着我的手喊“好冷”，我把她的脚塞进自己腋下，直到护士骂“别妨碍仪器”。
退烧药的铝箔包装割破虎口，血珠渗进“有效期至2022.01”的油墨里。
冰箱压缩机的嗡鸣突然放大，像那年民政局门口的鞭炮声，把“我们不合适”的尾音炸成齑粉。
“爸爸，你流血了。”
丝雨的指尖点在我虎口，温度像融化的冰，洇开细小的疼。
我想起她周岁抓周，第一个攥紧的是我的扳手钥匙扣。
3皮质沙发的纹路硌着尾椎，Dr.陈的钢笔在病历本上划动，像冰面裂开细缝。
“最近哭过吗？”
她的镜片反着光，看不见眼神。
空调出风口的风扑在脚踝，我数着百叶窗的叶片，第23片缺了角，和丝雨幼儿园的小木床一样。
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干涩的响动。
三年前的跨年夜，我在车库坐了整夜，把《父爱的一百种表达方式》撕成雪花，却没掉一滴泪。
“上周组装乐高时，”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冻硬的钢丝，“零件扎破了掌心。”
Dr.陈的笔停在“躯体化症状”栏。
我盯着她身后的装饰画，冰川崩塌的瞬间被定格在画布上，白色浪花像极了丝雨手术时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