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她们的话像是对空气说的,可每一句都精准砸在我脸上。
我妈低头喝粥,一句话也没替我辩。
我忽然有点想笑。
以前我妈最在意别人说她“偏心”,所以每次我让一步,她就拍着我肩说:“乖女儿,还是你懂事。”
她从没夸过我聪明、能干、漂亮,她只夸我“懂事”。
而“懂事”就是:有好东西先让弟弟吃,爸妈没钱就别读研,家里没位置你就搬出去。
你不是亲生的,你要体谅。
你是姐姐,你要牺牲。
那顿饭我没吃完。
我站起身,把筷子放回盘子,转身走出灵堂。
我妈追出来,在我身后低声吼:“你就这么走了?
你爸面子往哪儿搁?”
“爸?”
我转头看她,“他是我爸吗?”
她一下子哑了。
我说:“你别老让别人提醒我我不是亲生的,好不好。
你说那么多遍,我都记住了。”
“但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就别再要求我去当你亲妈。”
她张了张嘴,愣在原地,雨把她头发打得湿透。
我走进雨里,没打伞。
没有谁会给我伞。
从头到尾,我都不是她的孩子。
我只是她生命中,一次年少冲动留下的“累赘”。
她以为我忘了。
可我记得清清楚楚。
小时候我发烧,她坐在弟弟床边剥橘子,说:“你发烧都能自己照顾自己,真懂事。”
后来我胃出血住院,护士通知家属签字,她回了条信息:“你弟弟发烧,我走不开。”
我打开备忘录,继续写下第2行:7月19日,葬礼上我坐最后一桌。
他们说我是白眼狼。
可我只记得,我发烧那次,她没来。
03一周后,我收到了律师函。
寄件人署名:赵新安,也就是我继父。
内容是民事诉讼,索赔数额二十六万,名义是“过失致人死亡赔偿”。
我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纸,连手都在抖。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他们真的、真的动手了。
第二天,我妈约我见面。
她选了家最便宜的小饭馆,坐下后一脸疲惫,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手指捏着一次性筷子,有点颤。
她没问我好不好,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先认个错,把责任先扛下来,官司就能撤了。”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问:“你在说什么?”
“你现在没稳定工作、没名声,认个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弟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