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总是离他指尖还有五厘米的距离,像是无形的鸿沟。
小雅的按摩很轻柔,每根手指的关节都被细致地活动着。
余墨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发现它又扩大了些,形状像极了王雨沫生气时噘起的嘴角。
他想笑,却发现面部肌肉也开始不受控制,只能让嘴角微微抽搐,在旁人看来,或许像极了痛苦的表情。
二、无法承受的压力凌晨三点十七分,床头灯在黑暗里划出一道冷硬的光,如同手术刀切开夜的皮肤。
余墨听见厨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是压抑的抽泣。
他想喊王雨沫的名字,却只能发出含混的喉音,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钟,发出沉闷的 “咯咯” 声,胸腔里震动着无法出口的焦急。
“又尿了?”
王雨沫推门进来,睡衣领口歪向一边,露出锁骨下那颗他曾亲吻过无数次的痣。
那痣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像颗温柔的星,曾经他总在亲吻后调侃:“这是我的导航星。”
现在她的语气里没有温度,只有机械的疲惫,“你就不能控制点?”
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往下淌,余墨感到羞耻 像潮水般漫过头顶,将他卷入深不可测的海底。
曾经他帮她拎着高跟鞋走过整条外滩,她的脚磨出水泡,他便背着她走了两公里,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她的笑声像银铃般洒在夜色里。
现在却要靠她换成人纸尿裤,当沾着尿液的床单被扯掉时,他看见她指尖的颤抖,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厌恶 —— 或许两者都有,像海水里的盐和苦涩的胆汁。
“明天小雅会来帮忙。”
他终于挤出完整的句子,每个字都像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的,带着金属的钝痛,“你去睡会儿吧。”
“不用你可怜我。”
王雨沫突然提高声音,眼眶通红,像是被海水浸泡太久的珊瑚,“以前你说会给我买带落地窗的房子,现在呢?
我连睡个整觉都是奢侈!”
她的声音在颤抖,尾音却带着尖锐的刺,像她常穿的细高跟鞋,踩在他心上。
窗外的月亮碎成冷白的片,掉在她转身时甩动的发梢上。
余墨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肋骨间的蝴蝶标本突然碎裂,翅膀上的磷粉簌簌掉落,掉进黑暗的深渊。
他想伸手抓住她,却只能看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