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一户老宅里,灯——亮了。
不是那种暖黄色的灯,是冷白色的,亮得刺眼,仿佛整个房子只剩那一盏灯还活着。
我脑子“嗡”一声,死死盯着那扇门。
门缓缓开了。
一个穿着蓝色褂子的男人走了出来,背对着我,手里还提着一盏红灯笼。
他动作僵硬,一步一步,像个被操控的布偶。
我正要后退,忽然他转过头——我发誓,我没看清他的脸,但我看到了一双——倒着长的眼睛。
我当时差点把电瓶车当盾牌抬起来。
可那人却没理我,只慢慢走向村口,像是去接谁,又像是送谁。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女声:“你……是来送东西的?”
我僵硬地转过头,一个穿着灰布衣的老太太,正站在一口枯井旁边。
她手里,拿着那张魂引纸的副页。
我知道我该说“是”,但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只吐出一个字:“啊……”老太太慢慢地笑了。
“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你很久了……”我想跑,却发现腿动不了。
下一秒,枯井的盖子“砰”一声翻开,从井里探出一只——纸扎的新娘头。
她戴着红盖头,嘴角上扬,缓缓抬头,看着我。
“小相公……你来接我了。”
4 冥婚难退货如果你问我,人生中最荒谬的瞬间是什么?
不是大学裸考全挂,不是入职第一天撞掉经理假牙,而是——被一只纸扎新娘喊“相公”。
而且是在半夜、荒村、枯井边、我刚想撒腿就跑的时候。
“别怕。”
井边那个灰衣老太太忽然笑了笑,露出几颗像蜡黄玉米粒的牙,“她等你等了很久……这一纸婚书,可是写了百年呢。”
我嘴角狂抽,强撑着冷笑:“阿……阿姨,您这冥婚流程是不是走错人了?
我是来送快递的,不是来——结婚的。”
纸新娘的头一点点地从井口探出来,那纸糊的脸在月光下泛着死白,盖头下露出红唇,嘴角勾起一个笑:“我知道你是来接我的,你答应过我,生生世世,不负我。”
我当时差点把童子尿往自己脸上泼。
“你认错人了!!
真认错了!
我上辈子最多谈了个劈腿的女朋友,绝对没承诺过谁下井结婚!”
话音刚落,井口忽然冒出一阵阴风,冷得像有人从背后狠狠往我脖子里吹气。
老太太的声音飘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