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桶满了流一地我忍了,肥硕的老鼠在枕边散步我也忍了,可我实在忍不了被跳蚤叮咬得满身红疙瘩和每周回家衣服都要浸泡杀虫!
忍无可忍,于是我要求走读。
从那以后,每天凌晨四点半起床,晚上九点半回家,两公里多没有路灯的公路上,我蹬着自行车,来来回回地跑着。
住校生不准外出吃饭,说是怕吃坏肚子影响学习,谁知道呢。
礼堂一侧支几口大锅,学生端着饭碗排好队,这就开饭了。
有烩面、米饭、大锅菜、卤面供应,看着不少,但味道都差不多。
饭菜里有石子麻绳什么的都不是事儿,大米饭做成大米稀饭也不是问题,淀粉合着酱油熬出来的菜汁往花里胡哨的稀米饭上一浇,筷子再来回这么一搅,哕——我实在搞不清楚学校里这唯一的大食堂对食物这个词的理解,甚至一度怀疑他们把食物和饲料的含义搞混了,但是看到礼堂里那些默默忍受却逐渐消失的同学,也只能觉得自己实在是娇气得很。
当然,偶尔也有好一点的,比如烩面老板今天放了一筐牛肉片,当着同学们的面往烩面汤锅里一丢,那一大锅汤面条上面就漂着一层牛肉,学生们像是看到好白菜的猪一样,哼哧带喘地都挤上去了。
再看烩面老板接过同学的饭碗,另一手拿着喂猪……啊不,舀饭的铝瓢,用瓢底在面片汤中央潇洒地划两个圆圈,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满满一锅的肉片都漂到锅边了,然后就说时迟那是快了,老板一瓢下去,一碗纯面片儿就到了碗里,运气好的能有两片肉,不好的一片肉也没有。
久而久之,我们都看穿了老板的把戏,烩面的生意也就慢慢的凉了。
礼堂里没有什么桌子椅子,排队打完饭,在礼堂里面或蹲或站的把饭吃完,生命又可以延续了。
随着礼堂就餐的学生越来越少,学校仅有的一家小卖部生意逐渐兴隆起来,卖的最好的,居然是压缩饼干和咸菜!
说是饼干,其实就是硬面包,瓷实得很,就着咸菜,再兑点自来水,饱腹感很强,比吃“饲料”强多了。
当然,也有不愿意吃大食堂的。
那些走读的孩子们中午可以回家吃饭,这是走读生的特权,因为他们大多是本村的孩子,所以他们很幸运,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