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将粗布染成暗红的花——那是钓蛊术的引,用巫女的血做饵,钓出我体内的蛊虫。
“小川!”
龚丽萍的声音从暴雨中传来。
她浑身湿透,银饰早已卸去,怀里抱着个陶罐——是我曾帮她搬过的、装着蛊虫母体残蜕的陶罐。
“给你!”
她把罐子塞进我手里,指尖划过我腕间的红绳,“我娘说,蛊虫怕人间的烟火。”
龚母的尖叫在此时响起。
我看见蛊虫残党正顺着红绳爬向叶子,却在触碰到砖阵的瞬间化作青烟。
叶子突然笑了,笑声混着咳出的血沫,滴在砖面上,竟在“川”字旁边晕出个模糊的“叶”。
“该刻上你的名字了。”
我抓起瓦刀,在新办公楼的山墙上寻找最平整的砖面。
暴雨冲刷着墙面,却冲不掉我掌心的血——那是和叶子的血混在一起的,比任何墨汁都鲜艳的红。
砖刀落下时,雷声在山谷炸开。
“叶”字的最后一竖划开瞬间,红绳突然断裂,叶子软软地倒在我怀里。
她腕间的青斑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砖缝状的淡痕,像条蜿蜒的小路,通向我们曾说过的后山砖房。
龚母的竹筒摔在地上,蛊虫残党在砖阵前蜷缩成灰。
她盯着墙上的“川叶”二字,蛇形银镯第一次出现裂痕:“你用活人砌了堵魂墙...不是魂墙。”
我擦掉叶子脸上的雨水,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是我们的地基。”
暴雨在黎明前停了。
我抱着叶子往后山走,澧水河的水涨得老高,却冲不走新办公楼墙面上的名字。
龚丽萍蹲在河边,手里攥着片野山楂,看我们经过时,突然把银镯扔进河里:“帮我告诉叶子姐,红绳断了,但砖缝还在。”
后山的风带着泥土的腥气。
叶子在我怀里动了动,指尖摸向我心口的砖纹印记,轻声说:“其实初遇那天,我在河边捡了两枚鹅卵石。”
她从兜里掏出半枚带刻痕的石头,“你给我的那枚,我刻了叶,埋在咱们说的砖房地基下了。”
我望着她苍白的脸,突然明白,有些羁绊早在我递出鹅卵石的瞬间就已生根。
就像砖墙上的名字,暴雨能冲刷表面的浮土,却冲不散深嵌砖缝的刻痕——那是用我们的血、汗与心跳砌成的,比任何蛊术都坚固的墙。
暮色漫